”
古母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漂浮的茶叶,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几分不舍。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
“这孩子平日里乖巧懂事,我也一直把她当自家丫头看待,更何况,她又是你的……唉,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可她铁了心要走,瘫软在地上泪如雨下,说骨肉分离之苦实在难熬,日日夜夜寝食难安,只盼着能早日与家人团聚,那头都快磕破了。”
她放下茶盏,抬手揉了揉眼角,似乎在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水。
“我这人心软,见不得这个,更何况,强扭的瓜不甜。见她去意已决,我也只好……唉,只好由她去了。”
古子云霆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走了?
她竟然走了?
他急切地问道:
“那……那她家人现在何处?在哪个地方?”
古母眼神闪烁,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古子云霆的目光。
“她模棱两可地提了句在南方,路途遥远,具体在哪儿,我……我也没细问。”
“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说……”
古子云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们不是说好了要相守一生吗?
她不是亲口答应过,会一直等着他回来吗?
为什么?
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
甚至连一句道别,一个解释都没有留给他。/l!k′y^u/e·d`u¨.^c~o?m+
就算真的要走,也该告诉他一声,让他知道她去了哪里,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以婉柔的聪慧,这事她肯定心知肚明。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古子云霆的心里,让他不寒而栗。
她是不想让自己找到她吗?
在她心里,自己竟然如此无足轻重,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配拥有吗?
古子云霆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只觉得心痛如绞,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痛得他几乎要窒息。
这天晚上,沈家特意为古子云霆准备的接风宴,他一口也没吃。
独自一人回到他和婉柔曾经朝夕相处的小屋。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整洁干净,纤尘不染。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馨香。
只是,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却再也看不见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古子云霆颓然地坐在桌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一片空白。
往昔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如.蚊?蛧_ _追~嶵,新!彰!节\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羞涩地低着头,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中却闪烁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
她用轻柔却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此生愿与他同心同德,永不分离。
难道,那些山盟海誓,那些甜蜜的过往,都只是一场梦吗?
古子云霆痛苦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地流淌。
他想不通,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日子,古子云霆如同丢了魂一般,整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他总是拿着那只锦鲤香囊,一个人默默地发呆,一看就是一整天。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便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脸色苍白,形销骨立。
古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当初当机立断,让婉柔离开了沈家。
否则,以儿子对婉柔的痴情,若是知道林家提亲的条件,只怕宁愿放弃这门亲事,也不会和婉柔分开。
还好,自己先下手为强。
古母一面心疼儿子,一面又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得意。
林家提出的条件,不可谓不苛刻。
古母原本打算给儿子写信,与他商议此事。
可是,就在信鸽即将放飞的前一刻,她犹豫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对婉柔的感情,那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
万一他为了婉柔,拒绝了林家的亲事,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