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手里。”赤脚的和尚说着收起了八卦盘,当然,乌金八卦盘上的碎银子也被赤脚的和尚说话间收进了道袍的袍袖之中。
“这件宝物也就在贫道手里正合用,寻常人得了去,也没甚用处。”赤脚的和尚谈兴正浓。说话间,又从那件破烂的道袍里拿出一打的黄色符纸来。“原本,贫道也就用这些符纸换几个铜钱来使的。如今,连符纸都没用,就得了公子如此多银钱馈赠。贫道甚是惭愧,甚是惭愧……”赤脚的和尚嘴里虽然如此说,可脸上却并不见有何惭愧的神色。两人说笑着,朝着山野中的春色走去。
赤脚的和尚和白袍的书生谈笑风声的在春色盎然的杭州城外就这么说说笑笑的一起游逛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多年的老朋友,忘年的故交呢。
“蔡公子,老夫请你喝酒怎么样?用你的银子。哈哈哈……”赤脚的和尚说完后,自己都乐的不行。
蔡公子停了脚步,很是认真的想了想,“这左近也没甚好吃的店家,不如就近去我那处草庐,那处乡下的院子里养着许多鸡鸭,用屋后挖的新笋和泉水池中的莼菜,用柴火慢慢炖只小公鸡。酒就更好了,那边有我珍藏了多年的几坛绍兴花雕……”没等蔡公子说完,赤脚的和尚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蔡公子往那处草庐赶去了。
蔡公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很高了。一坛绍兴花雕斜躺在榻前,砂锅里的鲜笋鸡汤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油脂,凝成了白色的油膏。火炉还没熄灭,不过也只剩下些残存的炭火微微的闪烁着红光,若有似无的散发出些微的热气。
一张红色朱砂画的符纸放在枕边,蔡公子拿起那张黄色的符纸,端详着,脑子里还是昨夜与那赤脚和尚的谈笑。
“你还会些拳脚功夫?”蔡公子不知从哪个话题引到了这里,“有趣,你果然有趣。”赤脚和尚笑着说道,“一个会拳脚的书生,哈哈哈……”两个人竟然说笑间喝了一坛的绍兴花雕。“可惜,再美的笋汤,有趣的话题,陈年的老酒一直喝下去,世人都会醉的,你看来是快要醉倒了。”赤脚的和尚微笑着说道。
从草庐的窗口望出去,东方即白。两人谈笑了一整夜,如今天都快亮了。还是蔡公子首先不胜酒力,此时已经侧卧在床榻上,醉到有些开始昏睡了。
赤脚的和尚喝干最后一口花雕酒,起身走到草庐的门前,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有趣!如此有趣之人,此生也必然不会被世俗所困。有趣,这世上果真还有不需要贫道去相助的人啊!”
“既然蔡公子人世坦荡如此,贫道就助你此后不被邪魔所侵吧!”赤脚的和尚从怀里拿出一管毛笔,蘸了蘸小瓷瓶里的朱砂,左手一扬,一张黄色符纸随风飞起,右手的朱砂笔飞舞着一气呵成。等黄色的符纸落到蔡公子的枕边,朱砂的符也已经画完了。
吾自江湖君自眠,道法难解瞋痴贪。得遇何人稳道心,草庐炭火竹榻前。赤脚和尚自言自语着,挥了挥残破的道袍,迎着晨光飒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