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二。”
“哦?”秦婉容端起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声音温婉,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陈先生年纪轻轻,就能得清月青睐,想必眼力不凡。正好,世坤前几日得了一幅古画,据说是唐寅真迹,我们几个老眼昏花,看不太准。陈先生既然是行家,不如…帮忙掌掌眼?”她目光示意了一下周世坤。
周世坤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阴冷的得意。他起身,走到一旁早己备好的紫檀木画案前,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卷轴展开。
一幅笔触细腻、设色雅致、描绘着仕女赏花图的古画呈现在众人面前。纸张泛黄,墨色深沉,落款印章俱全,看起来古意盎然。
“陈先生,请。”周世坤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容温和,眼神却如同毒蛇。
陈三水头皮发麻。唐寅?他只知道唐伯虎点秋香!真迹假迹?他连宣纸和草纸都分不清!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尤其是秦婉容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和周世坤那虚伪笑容下的嘲弄。
“吱…假货!”黄十八的意念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不屑,“墨色浮在表面!纸张做旧痕迹明显!印章的印泥…带着化学味!最多…民国仿的!撑死了!”
陈三水心里有了底,但怎么“专业”地说出来是个问题。他硬着头皮走到画前,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其实在看画上美女),手指在距离画面一寸的地方虚点(不敢真碰),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宇宙真理。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迎着周世坤“期待”的目光和秦婉容审视的眼神,用一种极其深沉、仿佛在陈述宇宙奥秘的语气,缓缓开口:
“此画…笔法细腻,设色雅致,意境悠远…颇有古风…”他顿了顿,努力回忆着李思睿临时给他恶补的几句术语,“然而…观其气韵…稍显滞涩…墨色…呃…未能完全沁入纸骨…纸张的‘熟’度…似乎…过了点?还有这方印…”他指着落款印章,绞尽脑汁,“印泥的‘火气’…好像…没散干净?依晚辈愚见…此画…应是晚清…或民国…高手精心仿制!形神兼备!极具收藏价值!” 他把黄十八的判断,用自己贫瘠的古玩知识包装了一下,还强行拔高了一下“仿品”的价值。
话音落下,厅内一片寂静。
周世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他花大价钱请“专家”做的旧,竟然被这个土包子一眼看穿了?!
秦婉容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看向陈三水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一丝惊讶的探究。林老爷子则摸着胡须,眼中笑意更深,带着玩味。
“哼!信口雌黄!”一个坐在下首、穿着唐装、头发花白的老者(林清月的二叔林振业)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陈三水的判断,“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古画?世坤这幅画,可是经过好几位专家鉴定的!”
“二叔…”林清月清冷的眉头微蹙。
“是不是信口雌黄,验证一下便知。”秦婉容放下茶盏,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她招了招手,一位穿着灰色长衫、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从侧厅走出,手里拿着专业的放大镜和强光手电。
老者正是林家重金聘请的资深古画鉴定师。他走到画前,仔细查看了纸张、墨色、印章、装裱…足足过了十几分钟。
最终,老者放下工具,对着秦婉容和林老爷子微微躬身,声音清晰:“回夫人,老爷。此画…确如这位陈先生所言。纸张为晚清竹纸做旧,墨色浮于表面未沁入,印泥化学痕迹明显…应是民国时期高手精心仿制的赝品。不过…仿制水平极高,几可乱真,市场价值…也不低。”
真相大白!
周世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吞了只苍蝇。林振业也哑口无言。其他几位长辈看向陈三水的目光顿时不同了,多了几分重视和好奇。
秦婉容深深地看了陈三水一眼,那眼神中的挑剔似乎淡去了一些,转而变成了一种更加深沉的审视。她微微颔首:“陈先生好眼力。倒是我们…看走眼了。”
陈三水心中暗松一口气,后背的冷汗都快浸透那件“开光”衬衫了。多亏了黄十八!
“呵呵,小陈不错。”林老爷子笑呵呵地打圆场,“年轻人,有真本事!清月眼光好!”他看向林清月的眼神带着赞许。
林清月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挽着陈三水胳膊的手,似乎又紧了一分。
晚宴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开始。菜肴精致奢华,陈三水却如同嚼蜡。他谨记林清月的嘱咐——少说话,多吃饭。于是埋头苦吃,努力扮演一个“沉稳内敛”的古玩世家子弟。只是他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