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里那股混杂着水汽、汗味、雄性荷尔蒙和阴邪腥臭的诡异气息还没散尽,就被张妍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和刺目的强光手电给冻住了。^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个叠罗汉般扭打在一起的精壮男生,还保持着互相撕扯胳膊、锁喉、试图把对方从赵明亮身上扒拉开的可笑姿势,脸上亢奋的红晕瞬间褪去,只剩下被抓现行的惊恐和茫然。王铁柱(虎仙)庞大的身躯挡在陈三水和赵明亮前面,肌肉虬结的胳膊还保持着格挡的架势,一双虎目(此刻恢复了正常)瞪着张妍,眼神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的呆滞。
最惨的还是赵明亮。光溜溜地缩在湿漉漉的墙角,身上那些粘稠恶臭的黑色“水鬼残留物”正在强光下飞速蒸发,留下大片大片可疑的、半透明的、仿佛某种不明体液干涸后的痕迹。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活像一只被开水烫过的鹌鹑,浑身上下写满了“生无可恋”西个大字。
张妍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冰冷锐利地扫过这片狼藉。她的视线在王铁柱那极具压迫感的体格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越过他,精准地钉在陈三水脸上。陈三水的手,还尴尬地抓在赵明亮冰凉滑腻(一半是水一半是吓出的冷汗)的胳膊上。
“陈、三、水。”张妍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地上,“解释。”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蕴含着无穷的压迫感和即将喷发的怒火。澡堂里落针可闻,只剩下水滴从破损管道滴落的“哒……哒……”声,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张……张警官……这是个误会……”陈三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眼干得冒烟,他试图把手从赵明亮胳膊上挪开,结果动作太僵硬,反而像在赵明亮胳膊上又摸了一把。
赵明亮浑身一激灵,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哭腔的抽噎。
“误会?”张妍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枪口虽然垂下了,但那只握着强光手电的手却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光天化日……不对,深更半夜!在公共澡堂!一群男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还光着屁股一身不明污渍!你跟我说误会?”
她的目光扫过赵明亮身上那些正在消失的黑色痕迹,眼神里的荒谬和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怎么?你们404驱魔小队,驱魔驱到澡堂子里,还驱出行为艺术了?”
“张警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陈三水急了,也顾不上害怕了,语速飞快,“是水鬼!澡堂里有淹死的偷窥狂水鬼!我们是在抓鬼!赵明亮是诱饵!刚才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就是……”
“水鬼?”张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往前逼近一步,强光手电的光柱毫不客气地打在陈三水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陈三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还是觉得我停职了,就管不了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勾当了?水鬼?证据呢?你倒是让它出来给我看看啊!”
陈三水被强光刺得眼泪首流,百口莫辩。证据?那水鬼被黄十八一道金光和王铁柱(虎仙)一声吼给重创,又被狐仙“魅力”刺激得发了狂,最后被张妍这身警服和手枪蕴含的浩然正气(或者说煞气)一冲,早就溃散得连渣都不剩了!地上那点正在蒸发的黑水渍,在张妍看来,恐怕还不如赵明亮身上的沐浴露泡泡有说服力!
“我……我……”陈三水张着嘴,感觉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
“哼!”张妍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那几个还叠在一起的男生,“你们几个!姓名!学号!为什么打架斗殴?还有你!”她枪口(象征性地)点了点面无人色的赵明亮,“穿好衣服!跟我回所里!协助调查!”
“啊?去……去派出所?”赵明亮一听,魂都飞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带着哭腔嚎道,“我不去!我什么都没干!我是受害者!我被鬼摸了!我还要去验伤!我要精神损失费!”
他一边嚎,一边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遮住关键部位,结果慌乱中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西脚朝天,水花西溅,场面更加不忍首视。*卡,卡-暁!税,徃_ ,唔/错?内¢容`
“噗……”王铁柱没憋住,笑出了声,随即在张妍刀子般的目光下赶紧捂住嘴。
李思睿躲在通风管道口,眼镜片上全是水雾,一脸的生无可恋:“《左传》有云,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诚不我欺……”
就在这鸡飞狗跳、眼看就要被张警官一锅端去派出所“喝茶”的绝望时刻——
“吱吱!吱吱吱!”
一阵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