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由上百个最是精锐的黑衣死士护送的车队,不紧不慢地驶出了黑石镇。
许青山坐在一辆最是普通的、瞧着就像是囚车的马车里。
他那手脚依旧被那不知什么材质的绳索捆着。
王虎他们则被关在另一辆车里。
燕王妃和她那个一直没露过面的病恹恹的儿子,坐在最是中间的那辆最是华贵的、由八匹马拉着的巨大马车里。
车队行得很慢。
走到半路,林晚照却悄没声地上了许青山的车的。
她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那张脸上瞧不出半分情绪。
她把那个装着真正解药的白玉小瓶塞到许青山的手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那声音压得极低。
许青山没看她,他只是瞅着那车窗外头那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致。
“我想活。”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林晚照没再多问,她知道从这个男人的嘴里问不出真话。
她只是把一柄藏在袖子里的薄如蝉翼的锋利小刀,不着痕迹地塞进了许青山那捆住的手的缝隙里。
“你好自为之。”
她说完,便又悄没声地下了车。
许青山没动那柄刀。
他甚至都没碰那个装着解药的瓶子。
他知道那燕王妃一定在某个他瞧不见的角落里盯着他。
他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车队又走了两天。
第三天傍晚,他们总算是又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埋葬了无数秘密的雪山脚下。
燕王妃把许青山从那囚车里带了出来。
她也第一次让她那个一直藏在马车里的儿子露了面。
那是个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像极了他娘。
可那张脸却白得像纸似的,没半点血色,那身子骨也弱得像那风中的柳絮,仿似随时都能被一阵风吹倒。
他那眼睛倒是很亮,带着点说不出的好奇和探究,一直在许青山的身上打量。
“你,就是那个能治我病的人?”
他开口,那声音也像人似的,又轻又弱。
许青山没理他,他只是走到那少年跟前,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少年的手冷得像块冰似的。
许青山那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那脉象比他想的还要乱,还要沉。
这已经不是病,是命。
是被人用最阴毒的法子,从娘胎里就种下的绝命的咒。
“怎么样?”
燕王妃那声音有些发紧。
“死不了。”
许青山收回手,“不过,也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