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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晓得的,都说出来。说得好了,你和你手底下那些个还活着的弟兄,都能有条活路。”
陈泰那心里头最后一道防线,也跟着彻底垮了。
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一下子就没了半点血色,那眼神里,也全是绝望和不甘。
“我说...我都说...”
当晚,许青山回到石老山。
议事堂里,油灯点得雪亮。
他把斥候张三记录下来的,那份陈泰画了押的口供,放在桌上,又亲自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
他提笔,蘸了墨。
他先是给云州按察使张大人,写了一封密信。
信里头,他没多废话,只是把那份陈泰的口供,给抄了上去,又在信的末尾,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
“闻都司大人,欲借清剿匪患之名,行将军之事。其麾下兵士所用之兵甲,与此次西山悍匪所用之物,多有相似。晚辈不才,侥幸缴获一批,不知该如何处置,还望张大人示下。”
写完这封信,他又换了张纸,给远在京城的安亲王府,写了一封“捷报”。
这封信,他写的,更是滴水不漏。
信里头,他只字不提黄都司,也不提什么黑山营。
他只说,为保钱家上路,也是为保日后给王府输送“贡品”的道路安稳,他不得已,才领着手底下的乡勇,剿灭了盘踞在云州西山,为祸一方的悍匪西山十三鹰。
又说,此战缴获了不少官造的兵甲器械,他一介草民,不敢私藏,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恳请王爷示下。
两封信,用火漆仔仔细细地封好。
许青山把它们,分别交给了钱家的信使,和另一名虎贲营的亲信。
“一封,送云州。”
“一封,八百里加急,送京城。”
他看着那两个信使,消失在夜色之中,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一片平静。
他晓得,他这两封信送出去,那远在云州府的官场,怕是要掀起一场,真正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