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干净。
村里头,除了几声公鸡打鸣,再听不见旁的声音。
黄果村,大抵还在梦里头。
许青山这人,却是个睡不沉的。
院子里头,风凉飕飕的,刮在脸上有点生。他也没点灯,就着那点子朦胧的天光,一板一眼地把那套《黑虎拳法》从头到尾拾掇了一遍。
自打得了那整套的心法,又吞了朱果,他觉着自个儿跟这拳法是越来越对付了,不再是死记硬背那些个招式,而是有点儿...嗯,像是长在自个儿身上似的。
一拳一脚出去,那股子劲儿,沉甸甸的,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响动,跟以前比,那可真是天上地下。
一套拳走完,浑身上下热气腾腾,跟刚从蒸笼里捞出来似的,可人却不见半点乏,反倒觉得脑子清明,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井台上那水瓢,舀起来的水,冰的许青山一激灵,瞌睡虫算是彻底撵跑了。
他胡乱往脸上拍了几下,又用那粗布帕子使劲搓了搓,这才觉得清醒了点。回屋套了件浆洗得有些发硬的短褂子,刚走到厨房门口,一股子熬得烂熟的肉粥香味儿,夹着点柴火的焦香,就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勾得他肚子里那点存货都快造反了。
苏玉瑶背对着门口,身上那块洗得有些发白的布围裙,衬得她腰身越发纤细。
她正弯着腰,往黑漆漆的灶膛里头塞着劈好的干柴,许是烟火气有些呛人,她时不时会抬起袖子捂一下口鼻。
听见后头有脚步声,她才慢慢直起身子,回过头来。
外头那点子刚冒出来的,灰蒙蒙的晨光,透过那糊着油纸的窗棂子,斜斜地打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