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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益堂眼睛一亮,从怀中掏出那份报纸:"您也看这个?我就是看了上面的报道才决定去西南的。"
陈先生看见遇见同道中人了,开心的说道:"上面写的确实不假。我有个同窗在西南教育厅任职,来信说那边的小学生都在新学,而且西南大学里实验室的设备不仅仅比京师大学堂还先进,更是能和西方列强的实验室比肩了。*k?u?x*i-n?g~y!y¨.·c\o+m^"
火车突然晃动了一下,缓缓启动。朱益堂望着窗外逐渐后退的京城,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这条铁路时的情景。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跟着父亲去津城做生意。那时候经过正在建造的铁路工地,他看见那高卢人的工程师带着傲慢的笑容,用生硬的大乾话说成这条铁路将"帮助大乾进步"。对待那些劳工更是如同草芥,而朝廷派来的监工只会点头哈腰和仗势欺人。
"爹,为什么铁路要让洋人修?"年幼的朱益堂曾这样问。
父亲赶紧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这是京城的皇上批准的"
如今二十年过去,高卢人早被赶出了西南,但这条铁路依然是大乾最繁忙的交通线,如果不是西南生产的布匹、药品等物资对朝廷还有用,恐怕连这条铁路也保不住。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抵达保城站"乘务员的声音打断了朱益堂的回忆。
火车减速驶入保城站,他看见火车站的站台上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大多背着破旧的包袱,眼神呆滞地望着火车。还有不少面黄肌瘦的孩子向着打开车门的火车跑来,向下车的乘客伸着手乞讨。
"老爷,给点吃的吧..."一个瘦得皮包骨的老妇人把干枯的手伸进车窗,赵明远的妻子赶紧从包袱里摸出两个馒头递出去。
火车再次启动时,朱益堂看到站台角落里蜷缩着好几十个人面黄肌瘦的人蜷缩在那里,在京城时虽然也知道民间疾苦,但亲眼所见还是让他难以承受。
"这才刚出京城就是这样了。"陈先生面色凝重,"恐怕越往南边走,情况会更糟。"
果然,随着火车向南行驶,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触目惊心。大片农田荒芜,村庄破败不堪。偶尔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在田间劳作,动作迟缓得像行尸走肉,对生活没有一点希望。
"这里去年遭了蝗灾,"陈先生解释道,"朝廷的赈灾粮被层层克扣,到百姓手里连塞牙缝都不够。"
中午时分,火车停靠在郑城站。站台上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正在检查行李,不时拦下旅客盘问。
"查西南那些禁书的,"陈先生小声说,"朝廷现在最怕西南的思想传播。"
一个官员突然登上他们这节车厢,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位乘客。朱益堂的心跳加速,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包袱。
"你!把包袱打开!"一位官员指着朱益堂的妻子喝道。
朱益堂见状赶紧起身:"大人,内子带着孩子不方便给你们查看"
"少废话!"那位官员一把抢过包袱,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小女儿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正当官员要继续搜查时,车厢尽头突然传来喊声:"抓住他!有禁书!"那官员闻声立刻冲了过去。
朱益堂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帮妻子收拾东西。他注意到陈先生悄悄把一本小册子塞进了座位下面的缝隙里。
"《土地改革论》,"陈先生苦笑道,"西南少帅陆绍远写的。要是被查到,恐怕就能首接就能以通匪罪论处。"
夜幕降临时,车厢里点起了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乘客们的脸显得格外疲惫。朱益堂哄睡了孩子们,自己却毫无睡意。他悄悄展开那份《西南日报》,借着微弱的灯光再次阅读。
报纸上刊登着黑白颜色西南工厂的照片,照片里高大的烟囱冒着白烟;在田间耕作的农民们脸上都带着一抹笑容;崭新的学校里,孩子们穿着整齐的校服在宽阔的操场上奔跑,报纸上描述西南的一切,都与窗外死气沉沉的大乾腹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方到站,信城。"乘务员的声音惊醒了打盹的乘客。
火车缓缓停靠在一个破旧的小站。站台上破旧的砖墙仿佛摇摇欲坠,几个人的身影在雨中蠕动。朱益堂凑近车窗,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十几个被朝廷征集来的壮丁,正被朝廷的人好似赶马车一般赶上一节货车车厢。
"征集的壮丁,"陈先生见怪不怪,"这些壮丁毫无人权可言。"
第二天清晨,朱益堂所乘坐的火车驶入湖广地界。这里的景象比中原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