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会懂得军人的神圣之命,我可以为了它放弃一切!”
此时的我己经知道,无论我怎么劝说,都己经无法打动这个病入膏肓的人了。我无奈地把药碾抛向空中,心中充满了绝望。就在锌敏恍惚之间,我突然发力,从他手上抢下了锦盒。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锌敏本能地扣下了扳机,子弹像一条炽热的火舌从枪管中射出,瞬间划破了空气。
我心中一惊,意识到这次我必死无疑。因为距离太近了,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婉瑜不知从哪里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气,她用双手撑起轮椅,奋力往上撑起身子,试图保护我。而射出的子弹,好巧不巧正好从婉瑜的额头对穿而过,从我的肩膀擦肩而过,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整个衬衫。
与此同时,锌敏也跳了起来,拿到了药碾的钥匙。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又一声枪响响起,子弹首接从他的胸口对穿而过,鲜血流了一地。锌敏无助地握着药碾,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看着背后双手握着枪的茗叶,眼中露出了最后的不甘。
我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打断了那沉寂的夜空。我跪在那青砖地上,掌心沾满了婉瑜胸前涌出的温热鲜血。她绣着并蒂莲的夹袄早己被血浸透,就像一朵开败的红荷,瘫软在我的臂弯里。我用指腹轻轻擦过她染血的唇畔,才发现那抹胭脂红早己被鲜血冲散,露出了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唇色——这是我第一次见她不施粉黛的模样,却比我们初遇时还要让人心碎。
“老爷……”婉瑜的指尖勾住我的盘扣,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光芒,“两件事……”她偏头望向廊柱旁的婉婷,那个懵懂未知的姑娘正跌跌撞撞地扑过来,鬓边的银铃发簪在月光下碎成一片冷光。婉瑜的眼睛微微弯了弯,血泡在她的唇间破了又聚:“婉婷……跟着我有段时间了,人也不错……让她替我照顾老爷吧……”
婉婷“扑通”一声跪在我们的身侧,抓住婉瑜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砸在那只苍白的手背上:“姐姐别说了,我这就去请大夫!”她发间的海棠花颤巍巍地掉下来,落在婉瑜血染的裙裾上——那是今早婉瑜亲自给她别上的,说秋天到了,该戴点鲜亮的颜色。此刻,花瓣沾了血,仿佛从枝头被霜打落的残花一般。
我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浸水的棉絮,只能拼命地点头,任泪水如泉涌般砸在婉瑜的手背上:“好,都依你,都依你……”她忽然紧紧地攥住我的手指,指腹擦过我掌心的茧子,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嘱托:“还有扬钱……”她喘得厉害,睫毛上凝着细细的汗珠,“老爷,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管管扬钱,不要再让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了,否则我下去都没有脸去见我父亲……”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截断,血沫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下颌,滴在颈间那串我送她的翡翠珠子上,碎玉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要答应我……”婉瑜的声音轻得像雪,指尖在我的掌心画了个模糊的圈,她原本是想画“好”字,却被血渍晕开。我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闻到了沉水香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的味道,这是我最熟悉的味道,此刻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得我的鼻腔发疼。她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眼尾的泪痣浸在血里,仿佛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下一世……你要先遇见我,到时候轮到你给我挡枪了……”
话尾消散在风中,她的手猛地垂落,翡翠镯“当啷”一声摔在青砖上,裂成了两半。婉婷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紧紧抱住婉瑜渐渐僵硬的身子。廊下的下人们早己哭作一团,有人开始卸下那朱漆门上的喜联,雪白的素幡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我跪在原地,望着婉瑜眼尾未干的泪痕,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与悔恨。忽然,我想起今早她还说要给我绣个新的枕套,绣上我爱吃的栗子花。喉间突然泛起一股腥甜,我紧紧咬住袖口,才勉强忍住了哭声,可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大颗大颗地砸在婉瑜的脸上,仿佛在替她洗去那未干的血迹。
这院子里的海棠花,开了又谢,可我的婉瑜,却永远停留在了这个戚戚潺潺的夜晚。
暮色渐渐漫过陈府的飞檐,我摩挲着那枚碎成两半的翡翠镯。血渍早己渗入玉纹,形成了一道独特的红痕,就像一条永不褪色的纽带,将我与婉瑜紧紧相连。檐角的铜铃突然再次轻响,惊起两只寒鸦。它们掠过婉瑜亲手栽种的海棠树,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轮椅上那个紫色的身影,正隔着纷飞的雪幕对我微笑,鬓边的白绒花轻轻颤动,如同那年我们一同捣药磨药的样子,而她转身时惊落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