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恐惧几乎要破眶而出。
沈知念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队伍,轻声安抚:“春喜,已经过去了,那日她掌掴你、用鞭子抽你的账,我早就让她奉还了。”
虽然远远抵不上她和春喜受的苦,但也已经是最大限度内对玲珑的惩罚了。
春喜转过头,眼眶泛红,泪珠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付如鸢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轿子,目光如锋利的箭刃:“昨日才刚解除禁足,今日就摆起这么大的排场,真是本性难移。”
与此同时,八抬大轿里,玲珑郡主端坐在织锦软榻上,目光倨傲的扫过周围人群。
经过葫芦摊子时,她瞥见赵承煜把玩葫芦的身影,眼底瞬间燃起暗火:“停轿!”
“停下!都给我停下!”婆子扯着嗓子喊道。
轿辇刚落地,玲珑郡主踩着身旁侍卫的后背跨出轿子,绣着金线鸾鸟的裙摆扫过对方蜷曲的脊背,径直走到赵承煜面前:“哟,这不是清高自傲的赵公子嘛?”
她勾起一侧唇角,故意拖长尾音,目光不屑滑过许阿狸,又落回赵承煜脸上:“我还以为是哪家勾栏里跑出来的野雀儿,能把咱们赵二公子迷得走不动道呢!”
赵承煜脸上挂着笑意,丝毫没恼:“赵某给郡主请安。”他慢悠悠行了个礼,指尖还转着刚挑的葫芦,“我以为郡主经过了三十日的……禁足,应当是羞于见人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出街,倒是我想错了。”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冰棱子似的扎进玲珑心里。
玲珑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又迅速涨成猪肝色:“赵承煜!你少在这阴阳怪气!”
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头上的珍珠步摇跟着乱晃,“不过是仗着皇上赐婚才能与本郡主说上几句话,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不远处,沈知念和付如鸢被一个挑着糖炒栗子担子的摊贩挡住去路。
热腾腾的香气裹着人群的喧闹扑面而来,可两人却像被钉住似的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赵承煜斜倚在葫芦摊子旁,嘴角噙着散漫笑意,玲珑郡主叉着腰,脚尖不耐烦地碾着石板,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倒真像是随时能打起来。
“知念,为什么我觉得他们之间火药味这么浓?”付如鸢皱着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明明前两日在郡主府门前,她还撞见赵承煜从里面出来,分明是去看望郡主的。
可此刻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倒像是水火不容的仇敌。
沈知念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许是因为,玲珑郡主对这桩赐婚十分不满吧。”
那日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玲珑惊恐之下,竟脱口而出“赵承煜是个纨绔,我不愿嫁他”这样的话。
许是因为这份抗拒,让她没办法对赵承煜有什么好脸色吧
玲珑郡主被赵承煜噎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深吸一口气猛地上前,一把夺过许阿狸手中的葫芦。
那葫芦上刚系好的红绳还在许阿狸指尖晃荡,“你怎么在这?”
许阿狸本就对那日被扇巴掌的事心有余悸,此刻被质问,又瞧着赵承煜似笑非笑的目光,脸上瞬间红得像火烧,又白得毫无血色。
她慌乱地后退半步,生怕玲珑瞧破她眼底藏着的对赵承煜的心思,重蹈上次被羞辱的覆辙。
玲珑睨着她局促的模样,低头打量抢来的葫芦,突然冷笑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本郡主跟你说话呢!平日里在戏台上倒是伶牙俐齿,怎么这会哑巴了不成?”
许阿狸余光瞥向赵承煜,眼底藏着求救的火苗。
可是赵承煜抱着手臂倚在摊子旁,指尖慢悠悠摩挲着葫芦上的纹路,仿佛眼前这场对峙与他毫无干系。
她咬着唇,眼眸闪动。
若说错话,怕是又要像上次那样被掌掴,若不答,又怕在赵承煜眼中失了体面,沦为与市井妇人无异的怯懦模样。
僵持片刻,她终于硬着头皮开口:“郡主,我自然是来逛秋收会的。”
“用你说?”玲珑郡主嗤笑一声,手指戳向许阿狸的肩头,“我又不是瞎了,看不出你在逛会?我是问……”
她猛地抬手,指尖狠狠指向赵承煜,“你为何跟他混在一起?”
许阿狸的心猛地一沉,慌乱中再次望向赵承煜,目光里的祈求几乎要溢出来。
“你看他做什么?”玲珑郡主的脸色瞬间铁青,身旁的婆子见状连忙凑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