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保养得宜却在此刻沾染了些许尘土的手,接过了那顶远游冠。他的目光落在冠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皮革的纹理,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似乎在辨认,又似乎在掂量这顶冠冕此刻所代表的屈辱与转机。他微微咬住了下唇,力道之大使得唇瓣瞬间失去了血色,留下几个清晰的齿痕。
他沉默了几息,才用一种带着自嘲和几分宿命感慨的口吻低声道:“本来是我要活捉阿乂的,现在我却被你捉了,真是时运不济的一场意外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抬起手臂,动作略显僵硬地用冠冕两侧垂下的青色丝绦绕过自己的下巴,在颌下打了个结,将远游冠固定在了头顶。只是,他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在奔逃中早已散乱,此刻缕缕乌黑的发丝不受束缚地垂落下来,拂过他略显苍白的脸颊和颈项,与那顶端端正正的冠冕形成了鲜明的、带着讽刺意味的对比——身份犹在,体面却已支离破碎。
马清保持沉默,目光未曾离开前方,驾驭着大鼻孔马稳步向前。马蹄踏碎枝叶,草叶上的露珠被惊起,如同细碎水珠溅落,喷薄出鲜活的生气。空气中夹杂着清新的草木香味,伴随着小溪流水的潺潺声,加上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整个原野生机盎然,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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