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小小的人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片一片将锋利的碎片握在手里。
冰冷的,锋利的。
冰冷的东西会让陈杳身体烙下病根,锋利的会划伤陈杳娇嫩的皮肤。
这些粗活为什么不让他去做呢?
又或者,他为什么不陪陈杳吃饭啊!
陈杳背对着陈烬尧,听到他说话才慢慢站起来,又低着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小叔,刚刚把碗打碎了。”
但她下句话,又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不过我已经收拾干净啦,地上保准一个碎片也没有。”
陈烬尧声线有些淡,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仔仔,下次这种危险的事不要做。”
“我和你强调了无数遍。”
陈杳敏锐地感觉,陈烬尧应该是生气了,她回头看,但他面上依旧平和,甚至嘴角的弧度也不曾降下来,似乎那只是陈杳的错觉。
诚然,陈烬尧只是太过了解陈杳,怕自己沉着脸将人吓到。
“小叔,明天我想去产检。”
“产检?时间不是还没到吗,仔仔怎么突然想着提前?”
“伤到了?”
陈烬尧走到桌前,将碎片都扫走,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陈杳的手后,这才放下心,给她新盛了一碗莲子羹。
小孩不愿去医院,以前都是尽量找家庭医生,但半山别墅不大,唯一空的屋子也装成了婴儿房,拿不出四五百平米放医药器材。
而且这些机器太生冷,放在屋里,衬的一点家味儿都没有。
陈杳抿了抿唇,低声道:
“今天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我有点担心。”
她没提沈迴的事,怕他多想。
陈烬尧:
“现在去。”
他不再多说,拿起厚外套就准备带陈杳去医院。
“现在就去,别等了。”
陈杳拉住他的袖子,有些犹豫:
“会不会影响不好?医院这时候人应该很多吧,我们没提前约医生,而且天也晚了,要不然还是明天吧。”
陈烬尧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她,笑容不见了,消融的压迫感,一瞬间又滚了上来。
“你答应过我要公开的。”
“我不许你反悔。”
“反正都是要宣布恋情的,早一步晚一步,被拍和公开有什么区别?仔仔,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