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我。”
“你只比我大一天。”“大一天也是大!”蒲葵好好看了一眼乔司,目光中有回忆有留念有诀别,“乔儿,没有信仰的人,从来不会被毁灭!”她转身离去,走得很快,在挖土机的杀.戮声中,哭腔溢出,越来越大。乔司,如果只能有一个人能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因为,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我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蒲葵,没有变。乔司泪眼朦胧,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那么多的悲痛,光靠眼泪怎么可能流得完?前方蒲葵的背影模糊又□□,她一时不想承认她是蒲葵,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乔司。她们四人在毕业大礼堂的昂扬宣誓,在这堵墙前许下的诺言,都随着挖土机的机械声轰然倒塌。只留下墓碑模样的废墟,埋葬她们的青春和未来。乔司忽地有些恐慌,或许,连蒲葵也留不住了。海韵公寓鹿城站在房门口整理情绪,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笑来,打开了门。屋内狼藉一片,地上满是淤泥和枯草,腥臭味充斥房间,却不见人影。鹿城慌了,大喊了一声,“乔司!”空荡的房间响起回声。她快步走向书房,看见熟悉的人影松了口气,依旧轻声道,“你上午去哪了?不是和你说过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做?”乔司低垂着头不回话,身上披着宽大的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像她的人一样。她的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鹿城走进了才发现,她手里拿着的警官证。“就这样放弃吗?”鹿城蹲下身,熨帖平整的昂贵布料起了褶皱,细腻手掌抚上她紧握着警官证的手,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了她。乔司的手紧了紧,青筋凸起,指节凸起,警官证的皮质边缘被握得凹陷下去,证件上带着隐隐笑意的年轻面庞扭曲了起来,那笑意拧成了嘲讽,刺伤了她的心。“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很久。”她的声音沙哑脆弱,高挑的个子佝偻起来,连地面上的影子都在发颤。鹿城心里被揪成一团,她贴上对方冰冷的脖颈,安抚道,“先不想了好不好。”乔司身体止不住发抖,“师父……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制.毒案的旧枪他根本不知情。”——乔警官断了一只手,身手还这么敏捷,不知道你身边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厉害?乔司神色一顿,慢慢转头看向鹿城,脖颈一顿一顿的,像机器人,双眸癫狂,“是我告诉他的!是我把他扯进来的!是我亲手断送了特警队!”鹿城忍不住落泪,她捂住乔司的眼睛,“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们没有制止,他们会更猖狂。”“编.制枪流入市面必然要有人担责,二中队成了他们的首选,师父一人背下所有的责任保全了我们,他一辈子清清白白,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乔司越清醒,心也就越寒,像置身在极北之地,哪怕外头是炎炎烈日,她依旧冷得发抖。鹿城按住她的手,怕她伤到自己的腿。“大熊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出事,他不会好起来了,他得当一辈子的傻子!”啪挞——乔司猛得把警官证摔了出去,“蒲葵说得对,是我太幼稚了,妄想改.革,妄想改变这一切!”她的挚友用生命给她上了最后一堂课:在拼尽全力找寻理想的过程中,你和理想的距离永远不会改变。甚至,它会剥夺你所拥有的东西作为惩戒。鹿城拾起她的警官证,用力抚平褶皱的皮套,塞进她的手心,连同她的手一起握得紧紧的,“如果连你也要放弃,乐清怎么办,熊吉怎么办,那些对案情心知肚明却苦苦找不到出路的人,怎么办?”“他们只是暂时离开,等待机会,黑暗总会过去的。”“你也不想陈大死得不明不白,对不对?”“那我该怎么办?”乔司眼眸起了雾,声音越来越轻,“我一个人都护不住,都护不住,我比师父差远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和乐清他们一样,暂时离开特警队。”乔司的手握得更紧了,全身的情绪都汇入右手,手臂难以承受地颤抖起来,她的目光无法集中,眼里的雾气渐渐凝聚,在眼眶内积蓄力量,面色透着无措与自责,完全没办法听进别人的话。鹿城冷静下来,腿有些麻,她缓缓起身,带动乔司的手,狠下心道,“不许哭!”乔司眼眶中的泪晃了晃,没掉下来。她微擡起头,模糊的视线有了一丝清晰,倒映出鹿城冷静含威的脸,“你还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