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手部一用力,肌肉轻微张开,结痂的血块就会撕出裂痕,渗出细密的血珠,浑身透着一种撕裂的野性。
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她坐姿笔直,动作自然潇洒,柔弱的外表下是与生俱来的桀骜。乔司望着她出神,想自己究竟喜欢鹿城什么? 只是肤浅的喜欢对方的容貌吗?是的,但远不止如此。鹿城身上那柔软又坚硬的特质让她沉迷不已。人总是渴望自己没有的东西,乔司清楚地明白拨开强壮外表的自己就像初生婴儿般脆弱。……临近首都,两人出了大路,拐进了山林。这辆吉普是军用装甲版,车身不大,迷彩的外形很适合藏匿在山林中,在潺潺的溪水旁,两人在树林的掩护下稍作调整。天色泛青,丝丝光亮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乔司脸上映出光斑,她半躺在石头上,“那几个散兵,没人发现的话,到明早也不一定醒得过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要喝水吗?”乔司眯眼轻嗯了一声,阳光微风正好,溪水潺潺勾出了她的瞌睡,但她也没忘了现在是逃亡,强撑着迷迷糊糊的意识。鹿城用单兵净水器在溪水处取了水,坐到乔司身旁。也许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蒙住了她的眼,她竟觉得此刻头发秃了一块,脸上、手上血迹斑斑、污泥满身的乔司格外美好。她握着净水器的手动了动。乔司迷迷糊糊的眼中,一张柔美的脸放大,然后唇上微凉,湿润。她张开嘴,水从唇边溢出了些,一只有力的手抚住她的后脑,触碰到那一小块经年不长头发、被铁钉扎过的头皮……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重组,只剩一口水的矿水瓶、年少的鹿城、炙热的唇……鹿城抹去唇边的水渍,“你还能走吗?”乔司恍惚片刻,回过神,“以我现在的状态,恐怕没法徒步过山。”鹿城拿出细软的棉布擦去乔司伤处蔓延出去的药膏,看着棉布染上一层浅浅的黄,“不如冲过去吧。”乔司默默地看着她,“你不怕吗?”鹿城幽静的眼里噙了一汪清泓,澄澈得倒映出乔司明亮清澈的面庞,她突然笑了,笑得肆意,“怕什么!”临近首都的边界线,路况明显变好了,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消失了,几十米宽的柏油马路望不到尽头,绵延进城市深处,空旷路边的山峰,层峦叠嶂,嵌在水雾中朦胧得像是一幅山水画。吉普车飞驰进山水画中,发动机的轰鸣与狂风的鼓动在画纸上肆意泼洒沸腾热血,鹿城猛踩油门不放,眼底有癫狂涌动。乔司抓着车顶的把手,脸色难看,“慢,慢点…”鹿城放缓了车速,眼底也平静了许多。一排红黄相间的塑料路锥横隔在马路上,不及半米高,中间象征性的立着一个小型警卫亭,警卫亭旁站着两名背着米制m-1冲.锋.枪的瓦低警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阻拦,冷清得不像个政治中心。“这还不如瓦北呢,人家好歹用的是拒马。”鹿城瞥了她一眼,语气生硬,“把衣服扣上。”“哦。”远处地平线上缓缓出现一辆车影,驶近之后,武装人员才看清是一辆军用吉普车。他走出警卫亭朝吉普车做着停车检查手势。鹿城减缓车速靠近警卫亭。宽广的马路一览无余,乔司视线所及之处望见两辆警用摩托车,手指利落地拉动套筒,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机械碰撞,子弹便上了膛。吉普车靠近警卫亭后,车速突然增大,贴着人身疾驰过去,武装人员下意识避开车辆。发动机轰鸣,轮胎高速旋转,几个塑料路锥被撞飞,在空中翻滚几圈后落地裂开。呲——鹿城猛打转动方向盘,车子在小范围内掉了个头,轮胎在地面上磨出黑色的痕迹,车窗斜对着两辆摩托车。武装人员躲开飞溅的塑料碎片,从肩膀处拿下对讲机,“五号警戒点,有人强闯卡点,需要支援!”“需要支援!”砰砰——两声枪声凭空炸开,压住了其他所有的声音,武装人员迅速匍匐在地上寻找掩体。几个呼吸间,发动机声愈来愈远,他们探头出来查看,对着远去的吉普车开了几枪。“快快,追上去!”武装人员快速跑到摩托车旁,可摩托车的轮胎已经没气,轮毂都已经贴到地面。“哈哈哈哈哈哈哈。”乔司就是喜欢看他们奈何不了自己的样子,兴奋地直拍车窗。“别笑了,轮胎被打中了!”乔司一脸无所谓,“没事,这车是华国交付给瓦低的,轮胎用的是半钢特种防爆胎,即使被狙.击.枪穿透还能维持高速行驶三个小时,老天都在帮我们逃脱。”鹿城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