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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鹿城卷起舌尖将铁锈味吞入腹中,身子缩进墙角,杏眼静静观察四周,片刻后才小心翼翼扶着墙站起身,步态蹒跚地离开这个鬼地方。周边几乎没什么基础设施,一条窄土路维持着不小的交通量,满是车辙印子,除此之外到处都是柚木与乌木,遍地丛生高及人腰的杂草。鹿城一头扎进草丛,身后恐怖的小屋越来越远,野草荆棘遮掩着她的身体,脚下的土路仿佛有了弹性,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脚步的轻盈,粗重的呼吸与剧烈的心跳声遮盖了野外所有的声音,经久不散的恶臭发酵味被腥土与野草混合的自由取代。鹿城的眼里满是逃出生天的狂喜,嘴角的弧度越大。她双手拨开前面的杂草,正要钻入之际,一只有力的手猛得捂住她的口鼻,鹿眼倏地瞪大,死里逃生的喜悦摔得粉碎。她眼前一晃,栽进草丛中,正要挣扎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别动。”声音低沉得沙哑。鹿城放弃挣扎,整个身子瘫软下来,鼻腔里满是泥土味和身上人淡淡的青草味,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鼻尖一酸,像是打开了闸门,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 乔司捂着她的手更加严实了。微风拂过,参差不齐的杂草摇曳起来,房屋左侧列着一队制服男子,稀稀拉拉巡视四周,手电筒左右乱晃,光束四射。一束光亮闯进乔司眼中,不像之前随意晃过,这束光亮停留在她们身上久久不动。“哎…”那声音仿佛就在头顶。乔司感到怀中的身子僵硬起来,她也冷汗直冒,缓缓擡起头。“嘶…嗯…”一个制服男人叼着手电筒,双手在下腹鼓动……乔司尴尬地低下头,空着的手捂住鹿城的耳朵,可她只能捂住一只,那恶心的声音还是钻进了鹿城耳中。“哎——”远处传来吼叫声,乔司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但几步远处的男人似乎加快了速度,没过一会他长嘘了一声,随后就是拉链拉上的声音……光束彻底消失。乔司松开了手,仍俯在鹿城身上,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她在对方的背上轻拍着,“没事了,没事了。”鹿城捂着嘴,缓缓转过身来,扑在乔司的怀中,控住不住地啜泣声溢了出来。那啜泣声细细的,奶猫爪子似的挠人,乔司心软得不行,抱紧了浑身颤抖的鹿城,抱得鹿城停住了抽泣、喘不过气来。她又何尝不怕?鹿城忙拍着对方的手臂,连害怕的情绪都消散了不少,“松开些…”乔司松了一些,环住她不放手。这几天她的心就像悬在火上烤,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瓦低失踪,最坏的情况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出现,再找不着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鹿城抱住她,反过来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两人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乔司不顾鹿城的反对,硬要背她,“别闹,你这腿过不了多久就会肿起来,我背你比你跑都快。”鹿城张了张嘴,反驳不出什么,只得环住她的脖子。乔司将带来的外套包住鹿城光.裸的腿,随即背起她在丛林中快速穿梭。丛林树木的枝桠不时划过两人的身体,虽有衣服遮挡,但还是在身上划了不少小口子,刺痛感使逃亡中的二人更加热血沸腾。乔司的两条腿倒腾得越来越快,离人迹越远,她一直压制的呼吸声也逐渐放开了,粗.喘的声音像是狂风吹打破旧的纸糊窗户,破碎又鲜活。鹿城攀住她的肩膀,脸颊贴上她的脖颈,汗湿的皮肤覆盖着鼓鼓跳动的青色筋脉,一下一下,无比真实。她红唇相覆,贝齿深陷,似乎想浸在这不安的真实中。一直跑到血腥味上涌,跑到听不见虫鸣声,跑到山林变成桑田,乔司才缓缓停下脚步。她腿软地靠着大树,慢慢将背上的人放下,“呼…呼…”鹿城捏起衣角给她擦汗,“好些了吗?”乔司干咳了两声,嗓子火辣辣的,她从包里拿出两瓶水,拧开一瓶后递给鹿城,之后才拧开给自己灌。鹿城见她喝的急,怕水不够,没敢多喝,只浅浅抿了一口。刚剧烈跑完步不能多喝,但乔司嗓子实在疼,本想润一润,润着润着,就喝下去半瓶。她偏头看向鹿城,对方瓶子里似乎没少,“多喝点没事,我带了单兵净水器。”鹿城勾起一抹笑,乔司有时候很粗枝大叶,有时候又敏感过了头,她招了招手,“你过来。”乔司拧紧瓶盖,小腿一弯就躺倒在鹿城身边,“过来了。”鹿城食指抚去她下巴挂着的水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