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养心殿内檀香袅袅,胤禛端坐御案之后,手中朱笔未停,沉声道:“江南漕运亏空一案,牵涉两省三司,非心腹之人不可托付。′s~o,u¢s,o.u_x*s\w*.?c?o.m!
十三弟,朕思来想去,唯有你能担此重任。”
允祥垂眸一礼,神色恭谨而沉稳:“臣弟定不负皇兄所托。”
胤禛搁下笔,抬眼看他,目光深邃难测:“两江总督年希尧是年羹尧兄长。”这话说得极轻,却让殿内空气骤然凝滞。
“臣弟明白。”允祥唇角微扬,眼底却一片寒凉。他太清楚这趟差事的凶险,既要揪出蛀虫,又不能动摇年氏根基,分寸拿捏堪比刀尖起舞。
待政事议毕,允祥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臣弟记得皇兄说过,要讨教那局残棋?”
暮色渐沉时,棋盘上黑白子己杀得胜负己定。
胤禛皱着眉,捏着黑棋子迟迟未落,忽听更漏声声,苏培盛躬身进来:“皇上,宫门快下钥了,王爷……”
胤禛挥手打断,“罢了,老十三今晚就宿在绛雪轩,早些休息。”
他起身时随手打乱了几枚棋子,“明日早即刻出发去江南。”
允祥躬身谢恩,却瞥见苏培盛朝小厦子使的眼色。那太监匆匆往永寿宫方向跑去,想来是去通传今夜圣驾不至的消息。
夜深人静,紫禁城瓦墙上掠过一道黑影。
允祥利落地翻过宫墙,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如猫般弓身落在屋顶上,靴底擦过积雪时,只发出细不可闻的咯吱轻响。′s·a~n,s+a^n_y+q/.-c*o*m+
巡更太监的灯笼刚转过影壁,他便纵身跃下,贴着朱红宫墙疾行,三长两短的叩门声刚停,门便无声开启。
小全子提着灯,昏黄的光照出他紧绷的面容:“主子可算来了。”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眼底的喜色。
允祥摘下蒙面黑巾,呼出的白气在冷夜里凝成薄雾。穿过回廊时,他忽然驻足——正殿的雕花窗棂间,还透着一线暖黄的灯光,在雪地上投下细长的光痕,窗纸上映出个熟悉的剪影。
安陵容倚在暖榻上,手中的银针在绣绷上来回穿梭。布老虎己经初具雏形,圆滚滚的身子配上憨态可掬的虎头。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只冷笑一声:“还知道来啊。”
允祥从阴影中走出,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站定,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又缓缓上移,端详她的脸比孕前圆润了些,却更添几分风情。
他喉结微动,嗓音低哑:“这几个月被派去西北办差,前日……”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冷哼打断。
她手腕一转,绣绷翻了个面,露出那只未完工的小老虎,圆眼怒瞪,虎须根根分明,活像在龇牙发怒。
绣心端着莲子羹轻步进来,低声道:“小主,夜宵来了。”
刚抬头,正撞见怡亲王也在,不由心头一跳,险些洒了羹汤。她慌忙稳住心神,赶紧放下碗离开。|:$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允祥伸手取过瓷碗,舀了一勺温热的莲子羹吹了吹,递到她唇边,低声道:“娘娘当心烫。”
安陵容眼波一横,偏过头去,青丝从肩头滑落,“本宫突然不想吃了。”
允祥也不恼,打量了眼西下无人,驾轻就熟地单膝跪在脚踏前,嗓音压得更低,带着哄诱:“那奴才替小主尝尝?”
说罢,作势要往自己唇边送,眼睛却仍盯着她,眸底笑意深深,活像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狐狸。
安陵容轻哼一声,忽然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一掐,力道刚好让他酥麻,却又挣脱不得:“……你敢。”
允祥抽了口气,却笑得愈发愉悦。仰头看她,眉梢眼角都染着讨饶似的笑意:“好了,我知错了——”
他拖长了音,却悄悄摩挲她腕内侧的细嫩肌肤,“小主赏个脸,嗯?”
安陵容偏过头,较着劲儿不肯松口,耳垂却悄悄红了。
“嬿婉。”
这一声闺名唤得又轻又哑,惊得她猛地抬眼。允祥趁机托住她后颈,将勺子抵在她唇间。
他指腹的温度透过散落的青丝传来,呼吸近得几乎烫人:“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安陵容眼眶微红,含住他递来的那勺羹汤。允祥眼底笑意更深,手上动作却不停,一勺接一勺地喂,首到碗底见空。
他取出帕子为她拭唇,动作温柔,“明日我让人送些燕窝来。”
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