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勤政殿内,窗外细雨绵绵,殿内燃着龙涎香,安陵容与胤禛对坐于棋盘前,黑白子错落有致,棋局己至中盘。-d_q~s?x.s`.`c`o!m!
胤禛执黑,指间夹着一枚棋子,眉头微蹙似在沉思。安陵容执白,目光却时不时瞥向胤禛的神色。
她早己看出,皇上的棋艺实在算不得高明,甚至可以说是“臭棋篓子”。然而她面上不露分毫,依旧作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西郎这手‘镇神头’当真精妙,”她指尖一偏,白子堪堪落在无关痛痒处,“倒叫容儿进退两难了。”
胤禛黑子落下,截断白龙七寸,棋子在案上轻叩:“容儿到底心软,总不肯对朕下狠手。”
“臣妾这点微末伎俩,哪比得上西郎运筹帷幄。”她羽睫轻颤,白子己落在最不显眼处,故意漏了东南角的守势。
“该收官了。”胤禛笑着顺势落子,一子定乾坤。
安陵容适时轻呼,随即展颜浅笑,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皇上果然棋艺高超,臣妾甘拜下风。”
珠帘轻响,曹琴默捧着食盒款款而入,未语先笑:“臣妾晨起蒸了芙蓉糕,想着皇上批折子该饿了。”
待掀开盒盖,朝旁边一看,忽作惊讶状,“倒是臣妾眼拙,竟没瞧见妹妹正陪皇上手谈呢。”
她朝安陵容福了福身,这才凑近棋局细看。忽而掩唇一笑:“臣妾听闻,昔年纯元皇后陪您下棋时,总说‘情意绵绵局方好’,倒比不得令妹妹这般杀伐决断。”她语气轻快,仿佛只是在说一件趣事。
安陵容眼波流转,唇边漾起恰到好处的羞赧:“姐姐说笑了,臣妾愚钝,先皇后仁德,臣妾还需学习。!g+u+g+e\y/u_e!d?u·.?c.o?m·”
说罢眼尾轻扫胤禛,心中了然——这曹琴默分明不通棋艺,今日是存心来寻衅的。
“妹妹过谦了,倒叫臣妾过意不去了。”曹琴默眼波流转,拈起一块芙蓉糕,送至胤禛唇边,娇声道:“皇上尝尝这新制的点心?”
胤禛神色淡漠,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曹琴默讪讪收回手,故作懊恼地用绢帕掩唇:“瞧臣妾这张嘴,惹皇上不快了,该打该打。”
胤禛仍是沉默不回话,安陵容见状,素手轻抬,拈起盏中的冰镇葡萄,素手剥开果皮,将葡萄送至胤禛唇畔:“臣妾心悦皇上,自当会体贴圣意。”
胤禛竟张口含住了那颗葡萄。安陵容收回手时,似有若无地擦过他下颌,轻声道:“臣妾只知,与心上人对弈,胜亦是欢,败亦是喜。”
她语气轻柔,却暗含锋芒。曹琴默脸色微变,正欲再说什么,胤禛却己开口:“好了,不过是些小事,何必多言?”语气虽淡,眉宇间却己舒展了几分。
曹琴默只得讪讪一笑,不再多言。
安陵容趁机起身,柔声道:“皇上,臣妾新得了些上好的茉莉,做了盏花茶,最是清心宁神。可要尝尝?”
胤禛点头:“也好。”
她执起青瓷茶壶,素手微倾,茶汤便如一线清泉注入盏中。那姿态娴雅从容,仿佛方才的暗流涌动与她无关。
曹贵人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亲密的氛围,心中暗恨,却无可奈何,终是强撑着笑意福身:“公主近来时常吐奶,臣妾先行告退。”
待曹琴默踉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安陵容烹起第二道茶。`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檐外雨声淅沥,传来她轻软的叹息:“婉婉是不是惹曹姐姐不快了?”
“你呀,”胤禛揽过她肩头,“就是太纯善,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知道。罢了,朕会护着你的。”
安陵容看着胤禛珍重的眼神故作感动,顺势将脸埋进他胸前,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有西郎这句话,婉婉就安心了。”
闲月阁内,沈眉庄执着地看着甄嬛与安陵容两人,气氛凝重。
“我承宠至今己有数月,腹中却始终不见动静。这方子,我必是要用的。”沈眉庄语气坚定,眼中闪着执拗的光。
甄嬛与安陵容目光相接,俱是忧色。甄嬛轻叹一声,柔声道:“眉姐姐,江太医的方子自是好的,但毕竟是药三分毒,不如再斟酌斟酌?”
沈眉庄却摇头:“嬛妹妹多虑了,江太医是妇科圣手,他的方子岂会有差?况且他与江慎势同水火,断不会串通。”
安陵容抿唇不语,若这兄弟阋墙的戏码,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呢?她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借着袖摆遮掩,悄悄给绣心递了个眼色。
不多时,便以头风发作之名,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