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触到图腾中心,石壁突然"咔嗒"一声翻转,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头飘出股陈年香粉味,正是梅妃常用的龙脑香。密室里的菱花镜蒙着薄灰,镜台抽屉里放着半幅绢画,画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站在巨龟状的岛屿前。
"看这儿!"阿史那云指着画角,那里用极小的字写着:"双生龙子,一隐东洋"。婉儿猛地想起朝堂上的玉牒残页,血渍下隐约还有个"昱"字——难道梅妃当年生的是双胞胎,李琰之外,还有个皇子流落海外?
扬州运河的水泛着寒气,陈玄礼带着二十个金吾卫水鬼潜到乌篷船底下。他嘴里咬着匕首,耳朵贴着船板,听见里头有人拍桌子:"五姓七望答应了,漕运三成利润,老子下半辈子..."
"韩七爷好大的胃口!"陈玄礼猛地掀开舱板,横刀已经架在那胖子脖子上。这老小子常年跑漕运,肥得像头猪,此刻却吓得尿了裤子,嘴里直冒白沫:"将军饶命!是崔圆大人让我..."
突然船底传来"咔嚓"声,陈玄礼暗叫不好,一把推开韩七爷。"轰"的一声,水雷在船底炸开,木板碎片乱飞,他感觉右腿被什么东西划了道口子,血腥味混着河水灌进嘴里。张老三在水里拽住他的胳膊,指着下沉的船舱:"头儿!有箱子!"
几个水鬼合力捞出青铜箱,箱盖上的五姓七望图腾还沾着水草。打开一看,里头竟是《盐铁论》的真迹,泛黄的绢帛上盖着梅妃的"江采萍印"。陈玄礼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想起上官婉儿的话:"五姓七望想掌控龙脉,必先握牢钱脉..."他望着运河上漂着的油花,攥紧了拳头——这帮孙子,连朝廷的盐税都敢偷。
华清宫飞霜殿里暖炉烧得正旺,李琰笑着给回纥可汗斟酒,眼角却盯着对方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扳指雕着鹿回头的纹样,正是范阳匠作监的独门手艺,上个月他才在安禄山的密信里见过图样。
"可汗这扳指,真是巧夺天工。"李琰伸手想拿,阿史那云突然跳着胡旋舞过来,腰间狼牙链"嗖"地缠住可汗手腕:"陛下小心!"
可汗脸色一变,猛地掀翻桌子。烤全羊肚里滚出十二把牛耳尖刀,刀刃泛着幽蓝——是淬了毒的。屏风后冲出十几个死士,领头的人戴着鬼面,腰间挂着五姓七望的铜牌。
"护驾!"上官婉儿摔碎酒盏,暗藏在温泉池底的玄甲军破水而出,明光铠在烛火下亮得刺眼。李琰已经张弓搭箭,第一箭射穿鬼面死士的咽喉,第二箭钉住可汗肩膀。阿史那云的狼牙链卷住另一个死士,往暖炉里一甩,顿时腾起一片火星。
"说!谁指使你们的?"萧绾绾的软剑抵在剩下的死士喉头。那人咬破舌尖,血沫里混着黑渣:"五姓...七望...龙脉...归..."话没说完就断了气。李琰捡起鬼面,底下露出半张刺青,正是密室里见过的双蛇盘日。
婉儿摸出怀里的《盐铁论》真迹,递给李琰:"陛下,梅妃娘娘留下的线索,恐怕都指向东海那座仙岛。"李琰盯着绢画上的巨龟岛,手指轻轻抚过"双生龙子"四个字,眼里突然泛起雾气。殿外传来晨钟,他抬头望向窗外,骊山的雪顶刚被朝阳染成金色。
子时三刻,上官婉儿又回到太极殿。蟠龙柱上的霜花已经化了,金砖上的血渍却还没擦干净。她摸着梅妃的玉牒残页,突然想起绿萼侍女春桃的话:"卢大夫说,找到龙脉就能让李唐江山永固..."
"你在这儿。"李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没穿龙袍,只披了件青衫,手里攥着梅妃的《括地志》残卷,"知道为什么当年梅妃要把我记在玉牒上,却让另一个孩子消失吗?"
婉儿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李琰轻轻翻开残卷,露出梅妃的批注:"东北有王气,然双生犯煞,需一隐江湖,一承大统。"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原来母妃早就知道,五姓七望会借龙脉之说作乱,所以才把弟弟送去了...东洋。"
殿外突然起了风,吹得烛火直晃。婉儿想起居庸关缴获的回纥密信,想起扬州运河里的青铜箱,想起华清宫的毒刀——五姓七望的网,早就在十几年前就织好了。他们用梅妃的双生子做饵,用龙脉做钩,就等着李唐王朝自己往陷阱里跳。
"陛下打算怎么办?"她握紧了腰间的匕首,那是梅妃临终前塞给她的,刀柄里还藏着半片海图。李琰转身望向龙椅,晨光正从殿门斜斜照进来,在御座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派人去东洋找弟弟。"他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同时昭告天下,龙脉不在山水,在民心。"他抓起案头的《贞观政要》,书页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