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初晴,宫墙琉璃瓦上的积雪折射出冷冽的光。_墈`书.屋- ^首!发*
沈清欢裹着月白狐裘立在储秀宫廊下,指尖轻轻摩挲琵琶弦,弦音在掌心震颤成细密的麻。
三日前御药房那场火虽被扑灭,冰魄草却不翼而飞——那是皇帝用来压制寒毒的独门药材,如今落在宁王手里,无异于捏住了圣驾的命门。
"清欢姐。"白璃捧着茶盏走近,指节在她手背轻轻敲了两下。
哑女的手语是两人自幼练出的默契:苏宫女又去了御花园。
沈清欢垂眸抿了口茶,茶水浸着陈皮的苦,正合她此刻心境。
这七日里她与秦侍卫轮流盯着苏宫女,那宫女总在申末时分借口给太后送参汤,实则绕到御花园西角的老槐树下。
昨日秦侍卫跟过去,见她从袖口摸出个油纸包塞给个灰衣小太监——那太监的鞋尖沾着宁王府特有的鎏金铜粉,是宁王暗卫的标记。
"去取我的素绢。"沈清欢将茶盏递给白璃,指尖扫过腰间玉佩。
那是司墨前日塞给她的,说是禁军特制的信号玉,危急时捏碎能召来三十暗卫。?k*s·y/x\s^w′.*c!o*m_
储秀宫的偏殿里,王公公正翻着今日的宫报。
见沈清欢进来,老太监眯起眼笑:"小娘子今日气色好,可是有喜事?"
"喜事倒谈不上。"沈清欢将素绢展开,上面是她用炭笔临摹的苏宫女与灰衣太监的身形轮廓,"公公可还记得,上月御膳房的燕窝羹被下了巴豆?
那日当值的正是苏宫女。"
王公公的指甲在案上叩出轻响。
他在宫中四十年,最是通透:"小娘子的意思是......"
"宁王要的不只是冰魄草。"沈清欢将琵琶搁在案上,琴弦映着烛火泛着幽光,"他要搅乱宫闱,好让暗卫混进来。
公公可愿帮我放个消息?"
子时三刻,御花园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苏宫女缩着脖子往树后摸,怀里的锦帕裹着个青瓷瓶——方才她在储秀宫当差,听见王公公跟刘将军说,皇帝明日寅时要在清思殿密会几位老臣,商量调兵镇压宁王一党。,删.8·看`书′惘! ?已~发?布-最`歆`彰?洁′
"苏姐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苏宫女手一抖,青瓷瓶摔在雪地上。
她抬头见沈清欢抱着琵琶站在月光里,身后还跟着秦侍卫,顿时冷汗浸透了中衣:"沈...沈乐女怎的在这里?"
"我来等个送信的人。"沈清欢的指尖划过琵琶弦,宫商角徵羽的清响里,她清晰捕捉到苏宫女心底翻涌的慌乱与恐惧——天音琵琶的预知能力,此刻正将这宫女的情绪剥得干干净净。
远处传来脚步声。
灰衣太监从假山后转出,见此情形转身要跑,却被秦侍卫一把扣住后颈。
苏宫女尖叫着去抓沈清欢的脸,却被白璃从旁用绣针挑了腕间麻筋,软软跪了下去。
"带回去审。"沈清欢望着灰衣太监腰间露出的半块虎符,眼底寒光一闪。
那是宁王府私兵的标记,与三日前御药房起火时,她看见的宁王世子玉佩上的云纹,正是同一批工匠所制。
天刚蒙蒙亮,诏狱的刑讯室里便传来哭嚎。
苏宫女跪在湿冷的青砖上,脸上还沾着血,见沈清欢进来,如同见了鬼般磕头:"我招!
我招!
是宁王给了我娘家人五百两银子,让我把宫中动静传出去......冰魄草也是我趁乱偷了,交给宁王世子的!"
沈清欢垂眸看她,琵琶搁在膝头:"那寅时清思殿的密会,你可传信了?"
"传了!
我让周太监带信给宁王世子,说皇帝要在清思殿......"苏宫女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什么,惊恐地抬头,"可...可那密会根本是假的?"
"聪明。"沈清欢的指尖按上琵琶的相,"所以你带来的暗卫,此刻应该已经被秦侍卫他们围在清思殿了。"
果然,辰时末刻,王公公匆匆赶来,手里攥着染血的密报:"小娘子好手段!
宁王世子派了二十个暗卫去清思殿,结果一进去就跟疯了似的互相砍杀——秦侍卫说,那殿里的琴音绕梁,比刀枪还厉害!"
沈清欢摸了摸小腹,那里传来隐约的坠痛。
她知道,这是使用天音琵琶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