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
工绯低头看了眼床单,又摸了摸腹部,摇头:“没有。”
“那这血——”
“是我的。”工绯平静地说,她看着自己的睡裤,手指无意识地蹭过床单上的血迹,“这是我的血。”
想起生物课,江峙的耳根“唰”地烧了起来。
他盯着工绯茫然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在江家的训练场里,没有人教过女孩生理知识。
工绯从小被当成武器培养,流血对她而言只意味着一件事:受伤。
她的世界只有任务、疼痛和服从,从未有人告诉她,女孩子在什么阶段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对不起,少爷。”工绯看着染红的床单,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迟疑,“我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弄脏了床单。”
一向天不在乎地不在乎的江峙,脸彻底红了。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不是你的错。”
浴室里,工绯站在镜子前,困惑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没有伤口,没有疼痛,只有源源不断的血。
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过指尖,将血色稀释成淡粉,蜿蜒着流入排水口,像一条小小的、消失的溪流。
门外传来窸窣的声响。/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江峙站在走廊上,手里攥着一包从女佣那拿来的卫生巾,包装被他捏得哗啦作响。
他的耳朵红得滴血,几次抬手想敲门,又放下,指节在门板上悬停,最终没有落下。
首到工绯开门,看到江峙站在门口。
他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问:“你会用吗?啊,算了,你肯定不会用。”
江峙本可以让女佣来教。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转了好几圈,但每次想到工绯要听别人讲解这些私密的事,胸口就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
工绯是他的,不想让别人教。
这个认知让江峙的下颌不自觉地绷紧。
所以最后江峙亲自上阵,教了工绯什么是生理期,生理期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指在包装袋上无意识地摩挲,视线始终避开她的眼睛。
而工绯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像在接收一项新的任务指令。
后来,对自己变化渐渐有了了解的工绯,猜测到,原来在江峙眼里,玩具没有性别之分,不需要避嫌。
又过了几年。
刚满十八岁的江峙开始逐步接手家族事务。
江家表面顺应时代潮流,开设了无数光鲜亮丽的公司,投资银行、影视娱乐、科技产业,但骨子里依然延续着枪支买卖的老本行。
这种明暗交织的生意版图,让这位年轻的准继承人不得不时常出席一些乏味至极的社交场合。
晚上需要出席的场合,陪在他身边的总是工绯。
江家宴会灯火通明,璀璨的灯光将整座山头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宴会厅的落地窗宛如一幅奢华的画框,江峙独自窝在最角落的沙发里,白衬衫的扣子随意解开了三颗,领带都没有打。
他连装模作样端着香槟的兴致都欠奉,只是烦躁地完成父亲交代的“露个面”的任务。
百无聊赖之际,他的目光穿过落地窗,落在门外警戒的工绯身上。
十七岁的工绯五官己经慢慢长开,比宴会厅里任何一位精心打扮的名媛都要耀眼。
漂亮得像件艺术品。
艺术品没有感情,工绯也没有,工绯脸上从来没有什么表情。
但此刻,江峙骤然皱起了眉头。
工绯在笑。
落地窗外,她正和另一个保镖交谈。
那是个男人,穿着江家统一的黑色西装,正比划着什么。
工绯的唇角微微上扬,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咔嚓”一声脆响,江峙手中的香槟杯柄突然出现了裂痕。
“江少爷?”某位想要攀附江家的董事端着酒杯凑近,“您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江峙收回视线,玻璃窗映出他冷冰冰的侧脸:“家犬。”
工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号。
那个在后山训练营时,无数次将她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男人。
是他在暴雪夜里分给她半块面包,是他教会她如何在骨折时用树枝固定手臂。
在工绯眼里,一号就是她大哥一样的存在,没有一号,她是不可能走出后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