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束,卫野合上记录本,转身要走。·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卫警官。”容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下了班,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卫野的脚步顿住,肩膀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警徽边缘,金属的凉意渗进皮肤,终于开口:“好啊。”
容序唇角微扬,眼底掠过得逞的光:“喝不喝酒?”
“工作日期间不能饮酒。”她语气平静,公事公办。
“老大什么时候也这么规矩了?”容序眼里带着明显的新奇。
卫野终于回头看他,目光锐利:“你想提前退休吗?”
包厢门推开时,卫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雕花屏风、青瓷餐具、连空气里飘着的熏香都写着“这顿饭你吃不起”。
“坐。”容序替她拉开椅子,修长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一搭,像是怕她跑了。
卫野没动,首接靠在门框上:“有事说事。”
容序笑了,也不勉强,自己先落了座,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
茶水注入杯中的声音清透,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我只想跟老大叙叙旧。”
“叙旧?”卫野嗤笑一声,眼神冷了下来,“我们没那么多旧要叙。”
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手指刚碰到门把手,身后传来容序慢条斯理的声音:
“三年前码头那批货,是你截的吧?”
卫野的背脊僵了一瞬。
“去年容氏制药丢的那本账本,也是你匿名寄给纪委的?”
檀香在铜炉里烧出细碎的爆裂声。
卫野终于回头,眼神锐利如刀:“怎么?容总要清算?我只是按规章办事。”
“可我怎么听说——”容序向后靠进椅背,黑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卷发有几缕垂在冷白的额前,在灯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这些都是你先斩后奏的行为呢?后面还受了不小的处分?”
看着卫野越来越危险的眼神,容序赶紧讨好地摆手,“别紧张。”
“说起来,我们算共犯。”
修长的手指推过一盏热茶,白瓷杯底在桌面划出轻微的声响。
“我只是想跟你简单吃个饭,”他抬眼,带上了熟悉的乞求,“不叙旧还不行吗?”
卫野盯着他看了两秒,在熟悉的漆黑的眼睛注视下,卫野松开把手,大步走回桌前,在容序对面坐下。
“行啊。”她抄起筷子,“既然容总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一道刺身上桌时,卫野盯着那片薄得能透光的鱼肉微微出神。
灯光下,鱼肉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脂肪纹理如同大理石的纹路。
“尝尝。”容序用公筷轻轻夹到她面前的青瓷碟里,“蓝鳍金枪鱼大腹,今早空运来的。”
鱼肉入口的瞬间便化作鲜甜的汁液,丰腴的油脂香气在口腔里层层绽放。卫野却突然想起十六岁生日那天——
逼仄的烤肉店里,油腻的排风扇嗡嗡作响,铁板上的五花肉滋滋冒着油花。
她掏出学生证跟老板软磨硬泡,省下的十块钱让他们高兴了半天,最后两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就着夏夜的暖风,一人啃着一支化得很快的鲜奶雪糕。?鸿¢特¨小′说·网- .首′发,
而现在,这一片鱼肉就抵得上当年那顿饭钱。
“怎么样?”容序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好吃啊。”卫野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夹了整整一满筷塞进嘴里。
容序看着她粗暴的动作,眼底漾开细碎的笑意,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给她添了茶。
卫野瞥了一眼:“下毒了?”
“嗯。”容序一本正经地点头,“剧毒,三秒毙命。”
卫野嗤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撂下:“难喝。”
“确实不如初中门口两块钱一盒的柠檬茶。”容序点点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卫野嘴角的笑意突然僵住,继续低头吃饭。
整顿饭,卫野吃得毫不客气,专挑贵的吃,活像是要把这些年熬夜蹲点、追捕逃犯消耗的每一分体力,都从这顿饭里讨回来。
容序则慢条斯理,偶尔夹一筷子,更多时候只是支着下巴看她。
“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拌饭。”卫野头也不抬,齿间咬碎一只龙虾钳,发出“咔嚓”脆响。
容序忽然笑出声:“你以前也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