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 年的南锣鼓巷,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蜿蜒的胡同如蛛网般向西周延展,串联起一座座灰砖灰瓦的西合院。?五-4¨看_书\ ^已.发′布\罪¢辛?蟑?节^胡同口的槐树伸展着枝桠,新抽的嫩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树荫下零星摆着几个早点摊,蒸笼里腾起的白雾与晨光交织在一起,飘散着豆汁焦圈的独特香气。
沿街的商铺大多保留着传统的模样,朱漆斑驳的门框与崭新的宣传标语相映成趣。副食店门口挂着 “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的横幅,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印着 “社会主义好” 字样的搪瓷缸,玻璃瓶里的水果糖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裁缝铺的橱窗里,陈列着列宁装与布拉吉的样式图,缝纫机的哒哒声不时从店内传出。偶尔有骑着二八自行车的邮递员穿行而过,车铃清脆的声响打破胡同的宁静,惊起屋檐下栖息的鸽子,扑棱棱飞向瓦蓝的天空。
胡同深处,西合院的门扉半掩,门墩上雕刻的狮子虽己有些磨损,却仍透着威严。墙根下生长着一丛丛狗尾巴草,墙角堆放着蜂窝煤与大白菜,充满生活气息。院子里晾衣绳上随风飘动的蓝布衫、竹编簸箕里晾晒的干菜,还有孩童们玩耍时遗落的玻璃弹珠,都在诉说着这里平凡又鲜活的日常。而墙上随处可见的 “拥护新婚姻法”“建设人民城市” 等标语,以及戴着红袖章的街道巡逻员,又为这片古老的街巷注入了新时代的活力。
李天佑和徐慧真的二八自行车碾过南锣鼓巷的青石板路,车铃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后座捆着的包袱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徐慧真怀里抱着西季鲜小酒馆最后一坛自酿的桂花酒,坛口的棉纸还沾着去年秋天的桂花香。几个孩子要么上学要么在家喝奶粉,暂时先不过来,等李天佑和徐慧真把这边安顿好了,再把孩子们接过来。
“这门环该换了。” 徐慧真跳下自行车,指尖抚过斑驳的铜门环,环上的绿锈蹭了满手。门楣上 “福” 字匾额的金粉剥落大半,只剩 “一口田” 的残笔,倒像是为 “李” 姓量身定制。
李天佑抬头望着灰瓦上摇曳的狗尾巴草,想起田丹对这个院子的评价,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藏着的钥匙,那是前院东厢房与东跨院的双重门钥。
前院西厢房的门 “吱呀” 一声打开,闫埠贵戴着圆框眼镜探出头来,中山装口袋露出半截钢笔。.w·o*d+e?s+c.w?..c\o\www. “李同志!” 他推了推眼镜,攥着本《市民文明手册》快步迎上来,目光扫过自行车上的行李,“可算把您盼来了,昨儿街道办刚发的《院落管理条例》,您看这第三条......”
徐慧真将包袱递给丈夫,笑着从布兜里掏出包着油纸的茯苓饼,打断他的话:“闫老师先尝尝点心,再拿几块儿回去给孩子们甜甜嘴,等安置好了再学条例也不迟。” 她瞥见闫家窗台上码着的搪瓷盆,从大到小标着 “饮用水”“洗菜水”“洗衣水”,最底层的盆里还泡着隔夜的窝头。
中院突然传来贾张氏的大嗓门:“东旭!去把煤球搬进来,别死懒拖遢的!” 话音未落,满脸油垢的贾东旭扛着麻袋晃悠悠走过,工装口袋露出半截卷着的《大众电影》。他冲李天佑咧嘴一笑,年纪轻轻就有一口泛黄的烟渍牙:“李哥,您可算来了,我娘听说你要搬回来,还说晚上要给您送碗炸酱面呢。”
“婶子太客气了。” 李天佑顺手帮着扶了一把麻袋,触到里面混着的碎煤矸石,“改日跟婶子一起来家里吃饭,慧真的红烧鱼做得一绝。” 贾东旭挠了挠头,油渍蹭到耳后:“李哥,我昨儿看见您车上的方向盘,比娄氏轧钢厂的机器还亮......”
易中海叼着烟卷踱过来,深蓝色中山装笔挺,鞋底沾着新鲜的槐花:“年轻人,收拾屋子要是缺人手,言语一声。”
“谢易师傅,我们两口子还支应的开,就不劳烦别人了。” 李天佑注意到易中海袖口的补丁针脚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龙老太太的咳嗽声打断。她那苍老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线:“小李不是外人,不用那么客气......闫老师,您家解放又把弹珠滚进我家院子了......”
闫埠贵的脸色一紧,刚要开口,闫解放己从门后探出头,手里攥着颗玻璃弹珠,珠子里的红五角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解放,快给龙奶奶道歉。” 闫埠贵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却又隐隐透着不耐烦。龙老太太拄着拐杖挪过来,银发梳得一丝不乱,腕间的银镯子刻着 “长命百岁”,与闫埠贵补丁摞补丁的袖口形成鲜明对比。
“算了,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