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听说咱们陛下当堂下了一道圣旨,把那南越王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小子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跑了!”
“哈哈,活该!这就是惹了咱们陛下的下场!”
这些话语,比那些烂菜叶子更具杀伤力,一字一句都象针一样扎进胡骁的心里。他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份屈辱,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城门口,赵猴子勒马而立,看着这支狼狈不堪的队伍,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胡大人,我大夏京城风光如何?百姓们热情吧?我们主公说了,欢迎你们南越王,下次再派人来‘做客’啊!”
胡骁猛地扯下披风,露出一张沾着蛋液和菜叶的脸,双目赤红地瞪着赵猴子。
“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赵猴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当初你们在赤龙江上,射杀我大夏子民的时候,可曾想过欺人太甚?你们封锁关隘,断绝士子报国之路的时候,可曾想过欺人太甚?你们跑到朝堂之上,对我主公出言不逊的时候,可曾想过欺人太甚?”
赵猴子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
“回去告诉胡文雍,这只是利息!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说罢,他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胡骁,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只留下胡骁和他的使团,在无数道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逃离了上京城。
皇宫,某个不起眼的墙角。
邱黔客靠着墙根,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正眯着眼晒太阳,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刚才太和殿上发生的一切,他一字不落地都听进了耳朵里。
“啧啧啧,这小怪物,真是蔫儿坏。”他灌了一大口“飞天”,辣得直咂嘴。
“先用一篇《告南境书》把胡文雍的名声搞臭,等人找上门来,再当着天下人的面,发一道诛心圣旨,把人家的罪名全给坐实了。这下好了,胡文雍那老小子,从一个割据的藩王,直接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这盘棋下的,真是又脏又漂亮。”
他摇了摇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可怜的胡骁,本来想当个耀武扬威的使臣,结果成了个送信的邮差,还是送催命符的。这趟回去,怕不是要被他那王叔给活剥了。”
他正自言自语,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正是刚从孟渊那里回来的赵猴子。
“邱老头,一个人在这嘀咕什么呢?”赵猴子心情大好,破天荒地主动打了声招呼。
邱黔客斜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
“我在想啊,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有的人,以为自己是猎人,设了个套子想抓兔子,结果发现自己才是那只兔子,脑袋早就被套在人家准备好的绞索里了。”
赵猴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你这老头,说话拐弯抹角的,不过形容得倒也贴切。那胡文雍,就是那只蠢兔子!”
“他可不是蠢兔子。”邱黔客又灌了口酒,眼神却清明得很。“他是一头盘踞山林多年的老老虎,只是这次,他碰到了一头真龙。老虎再凶,还能斗得过天上的龙吗?”
赵猴子闻言,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他知道邱黔客虽然疯疯癫癫,但看问题却是一针见血。
邱黔客看着他,嘿嘿一笑:“小子,别想了。你们家主公心里有数着呢。打仗的事,你们在行。这玩弄人心的事,你们拍马也赶不上。等着瞧吧,南境那边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呢。”
说完,他不再理会赵猴子,抱着酒葫芦,一摇三晃地走了,嘴里又哼起了那不成调的歌谣:
“借问南来雁,可有家书传?只怕书未到,王旗已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