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魏玉年心烦意乱,看什么都觉得碍眼,手中轻轻抚摸方才私藏下来的那枚玉佩,沉默不语。
他没将玉佩摔碎,摔碎的只是件替代品而已。
如今他想以身入局朝李清元靠拢,一举一动皆被人监视,出不得差错。
不过连他此刻也不清楚心中所想,为何他见她难过的样子,有些心痛?
难道真如她所说,他也喜欢她吗?
不行,感情一事最无用处,父亲当年和母亲那么恩爱,不也还是走到那一步?
父亲续弦,府上除了他和祖母,谁还记得母亲?
情之一字,只有弱点,不利他,可笑至极。
思及此,他心下舒坦了些。
安临语重心长:“世子爷,你寻了那么多年的山河录不是都得到了吗,说点好听的哄表姑娘开心怎么了?”
“若是表姑娘知道你一开始接近她是为了山河录,只怕更气!”
门突然被苏黛打开,苏黛怒气冲冲,双目通红。
好巧不巧,刚好被返回的她听见了,苏黛手指魏玉年:“好,好得很。”
她若不突然折回,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还不知道山河录也是他处心积虑想得到的。
好!简直太好了!
枉她还以为他是真心待她好,现在才告诉她六年真心喂了狗,连好都是别有所图。
她抬手将魏玉年书房砸得稀碎。
只要是魏玉年喜欢的,她便统统砸个粉碎,笔墨砚台,珍奇文玩,统统粉碎!
萧远和安临目瞪口呆。
他们眼里的表姑娘从来温温柔柔,柔弱不堪,哪里有这副模样,他们躲在角落不敢吱声。
像两个看父母吵架的孩子。
魏玉年看着她发泄,不阻拦,直到她发泄累了,才冷漠道:“够了么?”
苏黛不语,甚至还想给他一巴掌。
想这么想,也这般做了。
然而魏玉年抓住她的手,一字一顿:“发完疯便回去。”
苏黛看着魏玉年,忽然笑了,左手一呼——
安临:!?
萧远:?!
安临和萧远角落震惊
世子被打了!!!
萧远揉了揉双眼,确定没看错,差点笑出声,他没看错,活阎王被打了!!!
苏黛心中强撑她的支柱轰然倒塌,她收回发痛的手:
“表兄说的是,苏黛今后再不烦你。”
她最后深深看他一眼,眼中只余失望。
她走后,魏玉年看着萧远,神色疲惫:“去看看那人是不是走了。”
这场戏,演得累。
37 第三十七章
◎大牢么,我去便是了。◎
萧远忍笑,东张西望:“哪里?哪里有人?”
魏玉年凉凉瞥他一眼,萧远见状收笑,正色道:“我这就去看。”
萧远翻身上屋顶,已经没了来人痕迹,只留有一块被踩碎的瓦,看样子约莫在苏黛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走了。他看了眼碎瓦,是李清元的人。
他翻身下来,如实向魏玉年禀报。
书房内,一地狼籍,安临正在整理,魏玉年沉沉负手,不辨喜怒。
萧远垂首,昨夜挨的板子还隐隐作痛,此刻气氛如此沉着,他不敢多言,毕竟谁让他看见了活阎王丢脸的时候。
良久,魏玉年才动了动:“你们也觉得我对她不一样?”
安临最有发言权,肯定道:“世子,岂止不一般啊,您就是喜欢她。”
魏玉年沉默片刻,看着萧远,眼中带了一丝疑惑:“你也如此觉得?”
“我?”萧远手指自己。
他一个单身多年的老王八能看出什么?他只看见一个伤心的毒妇和挨了打的活阎王。
所以他道:“感情只会坏事。”
魏玉年“嗯”了一声,没说话。
萧远愣了片刻,他这是被赞同了?
……
苏黛回了芳雅阁,将碎裂的玉佩装进锦盒,呆坐半晌,有些累。
青螺巷回不去,她只好留在国公府,往后见了魏玉年,她便绕道走。
她苏黛拿得起放得下,说不喜欢便不喜欢了。
她随意洗了把脸,抱着锦盒合衣睡下。
竖日,苏黛被一阵急促敲门声吵醒。
“姑娘,京兆府传我们过去。”明喜焦急道,“人已经到前厅了,夫人让我来赶紧找您。”
苏黛拉开门:“唤我们去问话?”
“不知道。”明喜摇头,面色有些难看,“那些人来势汹汹,连老夫人也赶去前厅了。”
“要不……我们找找世子吧,他是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