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他又去过多少次呢。
酒店建在半山腰,往下俯看,植被茂密,城市璀璨的灯火像繁星点缀在一块黑色幕布上。
江云宪从浴室出来,走近问她:“想什么呢?”
手指捻起她仍带着潮湿痕迹的发梢,拿起吹风机。
一阵嗡嗡的轻缓的白噪音在耳边响起,骆星的头发被吹起,水分逐渐蒸发,柔软的发丝在他指缝间变得干燥。
她突然回头伸手抱住他的腰。
江云宪身上蒸腾着未散的热意和沐浴露的植物芳香,灰色浴袍衣领微敞。
他关了吹风机,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你等过我很久吗?”她问。
江云宪温热的指腹顿在她的眼尾,挨着沙发扶手坐下,反问道:“多久算久?”
“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别的无所谓。”
“多久都能等。”
骆星问:“如果没有结果呢?”
江云宪怔了下,才说:“总会有办法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想过,如果最后也还是没办法,她还是不喜欢,还是说让他走,他也只能认命。
骆星的手倏然收得更紧了些。
江云宪把她抱到腿上,手臂环绕着她,听见她继续问:“花那么久时间喜欢一个人,你不会后悔吗?”
江云宪手指从她手腕滑入指缝,扣住,把玩着,“结婚问我会不会后悔,现在又来问,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他安静抱了她一会儿,“不后悔,你问再多也是一样。”
吻逐渐由点连成线,骆星回应着。
头顶的灯光慢慢变得虚幻,像一盏灼热的太阳,她热得淌汗,呼吸也急促了。
喉咙粘连着,渴得冒烟,不知什么时候江云宪喂了她一口水,她虚扶着杯身,闭着眼咕噜咕噜地吞咽。
江云宪掐掉她唇边溢出的水迹,低头亲了亲,随后去外间放水杯,她发梦般跟着他下了床,赤脚走在地毯上。
江云宪怕了她了,将人拎起来抱着,像抱小孩一样。
骆星弓着背,手臂缠在他颈侧,脸颊软软地贴在他肩窝里,有点哑的嗓音哄着他:“阿宪,别难过,我也喜欢你。”
江云宪定在原地,心脏被她用透明的鱼线高高吊着,始作俑者仍不觉得,仍在说好听话:“我只是迟了一点,但我也喜欢你。”
“真的。”
她用唇盖邮戳似的,用力印在他脸上,仿佛越用力,就越真。
江云宪终于被逗笑了一下。
两人卷进被子里,周围黑漆漆的,没什么声音。
时间停止运行,好像永久地被困在海洋中某座封闭的小岛上,天地一隅,只剩下他和她。
枕头软得像一团云,骆星陷入其中,睡意不断上涌。
江云宪感受着她渐渐变得均匀平缓的呼吸,贴着她说:“晚安,阿星。”
*
第二天是订婚宴,江云宪需要去江家那边帮衬一二,起得早,没吵醒骆星。
在床头柜上留了张纸条。
骆星也没睡太晚,八点多起床,洗漱完打扮好,去楼下吃早餐。
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这天是阴天,没有出太阳,山庄内缭绕的白雾还未散尽,飘飘渺渺。
边吃边给夏榆发消息,问她起床没有,要不要带早餐。
身后有脚步声交替响起。
其中一道女声轻轻的,听上去有几分病弱感:“江先生,不好意思,上次中途离开,是因为我身体方面的一些原因,感觉当时很失礼,再次跟你道歉……”
“我差不多都快忘了,杜小姐也不用放在心上。”江家显散漫地说。
“不过我有点好奇,sad是什么?”
大概被相亲对象突然问及自己的病症,她似有片刻停顿,还是如实相告:“是一种季节性情绪失调,情绪会因为季节变化产生波动,许多患者常常会在冬天感到忧虑、伤心……”
“我可能更严重一点,夏天有时也会受天气影响……”
不等她说完自己的情况,江家显开玩笑说:“这可怎么办,冬天能不能学小动物冬眠,直接睡过去就好了。”
他态度散漫,让女孩的声音更低了,旁人没法再听清她说话。
骆星看着两人的背影没入拱形门洞后,那边有道岩石水墙,溪流潺潺,深蓝色的灯光布景如梦似幻,走在江家显身边的女孩只露出一个娴静的侧脸。
夏榆赶过来,在骆星对面落座,视线草草掠过拱形门洞,一眼就认出:“那是杜在微?”
骆星摇头,表示不认识。
“煤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