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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身体僵硬地坐在床上,捧着下巴,胳膊支撑在床头,不肯同被窝是她最后的倔强。
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旁边的人声音传来:“凌瑶,这些年,你心里一直想着他吗?”
凌瑶晕晕乎乎,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追上他。”
大概他一直都没睡,索性一起坐了起来,随手打开了台灯,头发因为刚才蒙着头而凌乱几分。
“你追他也花了很久吗?”
凌瑶点点头,“对啊,我们高中同班,只是很少说话。他成绩比我好一丢丢,报考我们学校隔壁,你不知道我听说他来海市上大学我有多开心。”
她笑的很灿烂,这笑容只有在学生时代才会有。
项臻屿有点痴的看着她,随口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
凌瑶说:“我不是不记得,不是失忆,没有绝症,没有狗血。我真的是昨天还在上课,就是发烧病了,一觉醒来就在医院,你凶巴巴的跟我说,耍什么计谋,还钱。”
项臻屿依然不肯相信,幽幽的说:“你从前跟我说,你再也不喝酒,最后还是骗我。”
凌瑶看见他态度缓和,如果能安然离婚,什么代价都没有,那肯定是最好了,所以小心的说:“我真的没有骗你,骗你是小狗。”
项臻屿微微一笑,他笑起来终于不是凶巴巴的样子。
“好啊,你给我发誓。”
“什么誓?好幼稚啊。”
他想了一下,轻轻地说:“你就说‘如果我骗你,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啊?
为什么要发这种轻而易举的誓言啊?
人家发毒誓不是一辈子发不了财,就是工作不顺利上学挂科毕不了业,打游戏连跪,比较恶心就是拿父母自己全家诅咒。
凌瑶看向他,在思考这个誓言什么意思的时候。
他眉眼弯着笑起来,一副懂王的样子,“怎么不装了?”
凌瑶:“如果我骗你,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项臻屿的笑容渐渐凝固,就这么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这个游戏。”他又重复这句话。
在他心中,如果她不说这个誓言,这次的发疯游戏就结束,恢复正常。
如果她说出来,无论凌瑶失忆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开心。
毕竟真失忆,那么这么多年时光什么都没有,如果是假的,她居然可以发这种誓。
他不高兴,他很难过,但是眼前这个没良心的老婆似乎毫不在意,脸色都没带变的,脱口而出这种话。
大概看出来项臻屿还有点怀疑 。
凌瑶直接说出大二新学期的课程表,没人会记住那么多年的东西。
“昨天周三,大二课程,第一节大学物理,第二节概率论与数学统计。下午第一节没课,第二节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我是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病倒的。你可以去查,去问的。”
项臻屿愣愣的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一瞬间,凌瑶明白了一点点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喜欢他,他眼睛真深情,从来不是程昱那种肆意飞扬,而是专注与执着。
没办法,天底下的人好的很多,可偏偏不喜欢。
她真的第一次做坏人,好难啊。
感觉自己如果被死缠烂打追求,一定会心软答应,看不得别人难受的表情。
凌瑶有点心虚:“是你让我说的。”
项臻屿沉默了很久,久到凌瑶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他起了身,拿起扔在床上而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我一会儿有香港的飞机,先走了。”
“哦。”
“我回来之前,不要去看轩轩。”
“哦。”
晚上吵了一架,下半夜不睡觉还是开车赶过来要看下妻子的状态,很难评这种事。
凌瑶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哦”。
项臻屿要推门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说道:“你去见他吧,只要别上床就可以。”
“......”凌瑶好不容易产生的某种“愧疚”的情绪,瞬间没了。
痴线啊你。
不过还是很高兴的,最起码和程昱见面被人拍视频,她会义正言辞的说,我和老公报备了。
虽然做这些事有些一言难尽,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真的没办法突然接受自己有了老公的事实,相亲都还需要了解几天,现在要直接同睡亲吻多少有点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