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去倒了杯水来。
她看着王演,眼神哀伤,像看着一个死人。
假如杀手今天能得逞,从明天开始,大家就不用受他牵制,契约失效,他车里的物资自然会变成所有人的。
但自己昨晚做出那样的决定,并不是只是因为王演掌管着这里食物,而是出于一些其他的理由。
昨天一整天,她思考最多的问题是谁是保镖,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思考错了方向。
在满月夫人给出的八个身份中,富翁这个角色,是有死对头的,也就是黑手党三人。
当年霍继年会死在自家晚宴上,据一部分报导说是遭到黑手党的仇杀,尽管没有找到凶手,但现场发现了黑手党的尸体,不管怎样,黑手党和富翁之间都发生过一场混战。
富翁是这里最能树敌的身份,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取大量的税费,来钱轻易,这样一个角色,就像一头养肥了待宰的猪,王演身为黑手党小弟被复活,对富翁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复活王演的那个人,一定付出了不少代价,有些事情目前还没能有确切的证据,总之如果自己想要安稳地活过这几天,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路原已经在夜里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过忏悔,王演死去后,一定会每年都为他上柱香。
一夜过去,白絮阳更加憔悴了,在林中初遇时那张精致张扬的脸,已经被这两天的变故给击垮了,她绝望地坐在餐桌一脚,双眼无神,机械地将食物往嘴里送。
嚼吧几口,她突然扔出一句话。
“为什么都装作没有事情发生过的样子,昨晚,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吧?李德好,被天鹅吃掉了。”
第20章 小白,你也不傻。
“看见了。”潘达沉重地说, “渗人,没什么好聊的。”
“我现在有种猜想,我们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那些天鹅饿了。”白絮阳阴沉地说, “这几天不管我们做什么努力, 最后都会被丢进去喂天鹅。”
“别这么悲观。”蕾拉说, “如果真这么害怕天鹅,我们可以在它们吃掉我们之前, 把它们抓起来吃掉。”
“可它们吃过李德好。”路原面无表情, “岂不是相当于我们在吃……”
“行行行,越说越恶心。”潘达打断,“天鹅肉不好吃, 还是吃点正常的吧,我很好奇,那家伙昨晚伤成那样,怎么掉湖里去的,谁看见了?”
罗子昏:“会不会是自己爬过去的?也许他不想活了……小萝卜头,你一直抬头望着天花板做什么, 快吃早餐,不然会没精神的。”
罗楠低头:“爸爸,我想回家了。”
“那也不能爬那么远啊。”一晚上时间, 白絮阳变得很丧气,“我们都会死的,等着吧。”
关于这件事情,路原其实有发言权, 但她不能说,否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昨天早晨下楼时, 李德好在拿宝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对他下达了富翁的命令并遭到拒绝。
那时她在他头顶看见了一根细细的银线。
和刚才潘达砸墙时,在墙里看见的那些一样。
李德好被砍手砍脚,可他并没有直接死掉,大家上楼时,他还有意识,能够说话,但凭他当时的状态,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不要说爬到湖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因为违抗了“富翁”的命令,被剥夺了第一晚的天鹅湾留宿权,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逐出这栋房子。
路原摇摇头,将昨晚在楼上看见的那些惊悚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继续吃自己的煎蛋。
他的死是一系列事情促成的,不是自己一个人造成的,没有必要为此感到太愧疚。
窗外忽然劈下一道骇人的闪电,蓝光笼罩整个天幕,头顶灯泡滋滋闪烁,紧接着啪地一声炸掉了,阴雨天,没有灯光,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响雷,路原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震翻了。
“停电了!”罗子昏惊呼,“电缆炸了!”
一片混乱,路原站起来,碰倒了椅子,白絮阳尖叫起来,屋外狂风大作,窗户猛地被吹开,一阵风灌进来,将桌布掀翻,餐盘落地哗啦碎裂,“关窗!先把窗户关上!”潘达大喊。
路原迎着强风走向窗户,连睁眼都费劲,树叶席卷着雨滴击打在脸上,像刀子割上来一样疼,她好不容易将窗户合拢,锁上插销,后方忽然亮起一片红色的烛火,有人点起了蜡烛。
转身,路原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屋子里灯亮着,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摇晃的火光穿过天花板吊钩上悬挂着的某物,影子投射在前方的墙面上,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