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见你们有些眼熟,总觉得在京城见过你们。”
他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你们是夫妻?”
他比其他人年长许多,每日在城门见过无数对夫妻,眼前的两位和寻常夫妻之间的感觉有些相似,又有点相反。
苏砚没有出声,用马鞭撑着下巴,略带兴味地看着苏阅。
苏阅嗯了一声:“我们是夫妻,成婚有五年了。”
他表面上平静,苏砚从侧面看他掩在发丝下的耳朵,耳尖红得能滴血。
这些供词,苏砚只念了一遍,苏阅之前说不想听,只可惜他的记忆力太好,只听一遍就能把所有细节都记下来。
大胡子又问了几个问题,苏阅都一一应对了过去。
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终究只是感觉。这里一切正常,所有的环节都没有出错,再加上后面的人在催了,最终点了头让他们过。
苏砚把兄长扶进车厢里,驱使马车继续前行,何田派杂役传话,请苏砚夫妻二人在驿站赏脸吃顿便饭,苏砚没有拒绝。
去往驿站的路上,街道上的脚步时不时会夹杂一点杂音,然后又消失于无声处。
疲惫了数日的商队终于在此时,得到了短暂的歇息。
他们包下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酒楼里面的说书人正在高谈阔论,对此次宁文侯之难发表自己的见解。
和商队中的流言蜚语不同的是,京城里的人对苏砚要畏惧很多。
他们猜的是苏砚多久重回朝堂,而不是就此陨落。
“我看城里这些老爷的眼界也不过如此,都铁板钉钉的事情,还不敢下定论。”
“你少说两句吧你。”
商队里最爱嚼舌根的那个人跟在几个朋友身边,叫了两壶好酒一盘牛肉。
何田出手大方得多了,说是吃顿便饭,实际上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只是包厢上房今日满了,要在大堂凑合一顿,苏砚没什么意见,反正估摸着,吃不完这一顿。
他也终于看到了苏砚“夫君”的模样,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全身都掩在宽松的斗篷下面,顺着苏砚搀扶的力道才坐在了桌子上。
路上的时候苏砚总是在马车附近,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她的夫君。如今离开马车了,她像看着什么宝贝一样,把夫君拴在裤腰带上,从哪里都带着。
到底是恩爱的小夫妻,何田摇了摇头,难怪商队里那些打主意的都铩羽而归。
“何爷交代的事情,我不会忘,回头自有人送门路给何爷,保商队安然无恙。”苏砚对着何田抬了抬酒杯,“托您的福,我们夫妻二人已入京城,今日便要拜别了。”
这话说的也不假,若不是何田,前面那么多道城门,不会这么轻易地过来。
“那便多谢宁姑娘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何田敬两位,“我们商队会在京城逗留一段时日,若宁姑娘和俞公子有需要的地方,也尽管来找我们。”
苏阅看了看面前的酒,又看了看苏砚。
苏砚一饮而尽,又将苏阅面前的酒杯自然而然地推开:“何爷有心了。”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旁边的说书人正说到苏砚疑似火烧景村一事,不少人义愤填膺的咒骂,骂的言辞却也不敢太激烈。
“瞧这些京城人,胆子就这么点大……”那位闲话说惯了的人脸颊微红,喝酒喝上了头,拉着商队里的朋友准备开始吹嘘。
酒楼里喧闹得很,乱七八糟,什么声音都有。
忽然杯中酒水颤动,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一波压过一波,铁质的甲胄碰撞的声音从外面慢慢包围整个大堂。
大街上不知何时空无一人,骑兵从马上翻下来,手持武器蹲坐在酒楼门口。祥和宁静的艳阳天,在铁甲密不透风的围堵下,有黑云压城之势。
酒楼里的人再不敢动,连说书人都不再说话,哆哆嗦嗦地下了台站好。
何田走南闯北的时候也没见过这架势,乖乖将筷子放下,低着头尽量使自己融入酒楼众人,不触霉头。
苏阅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苏砚,苏砚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无事。
这些人将酒楼包围之后,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骑着白马的男子从后方出现在酒楼前面,苏砚看了一眼,低头夹了一块肉。
“见过大理寺少卿——”
酒楼老板的参见还没说完,就被严保抬手打断。
他踏入大堂,环顾一周,在众人的注视下,站在了苏砚的身侧。
就在严保站定的那一刻,何田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战战兢兢地不敢动弹。
“苏司长回京,下官特来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