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的暗刺在黑暗中轻轻一闪。
纵使那刺客反应快得惊人,暗刺还是扎进了他的右颈,经脉一断,血溅满了苏阅的身体。
苏阅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从洞口向低矮处的山坑滚落,谁也不肯放手。
苏阅在坠落前心算了到深坑的距离,就要摔下去的时候身体在空中略有调整,使得刺客的身体压在下面。
两人的身体压断了一路上干枯的树枝,身下忽地悬空掉进深坑,苏阅的脸上一热,深坑里的捕兽刺扎穿了刺客的脑袋,鲜血完全模糊了他的脸。
他睁不开眼睛,只知道敌人伤得很重,握紧了暗刺,估摸着刺客脖子的位置,狠狠补了两下。
等到对方再也没有呼吸,他才松了一口气。被遗忘了痛苦重新占据他的意识,苏阅的身体上剧痛袭来,脑袋也越发的沉了。
“不能睡……”苏阅呢喃一句,甩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下来,浑身是血地从深坑里站起来。
袖口胡乱擦了擦眼睛,才从满目的红色里,看到了山林的颜色。
喊杀声离得远了,他得尽快回去。苏阅从坑口徒手爬上去,站在地面上时,才发现自己的左腿也被捕兽刺扎了个窟窿。
司兵的脚边全部都是敌人的尸体,他们像烦人的飞蛾,不断地扑火。打不过,就靠人数来耗,只要稍有喘息的机会,他们就会立刻想去对钩索动手。
这样的行动,绝对是受人指挥,有组织地在进攻。
看来景山里剩下来的,不仅仅是一堆残兵败将。他们分出了一批精锐去扑杀流雨等残部,剩下的人则一直藏在深山里,在精锐成功灭口归来之前,没有轻易行动。
苏阅刚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三个刺客将守在钩索旁的司兵团团围住,一把长剑从他背后穿透胸膛,浸湿了他身上的黑斗篷。
他的呼吸一滞,拔起先前插在地上的长剑冲过去。
传令官等人均被牵制,离钩索的位置始终差了一截。
“护住钩索!”黑色斗篷一扬,将面前的刺客击退数步,可才靠近两步,两柄长剑一前一后夹击过来。
苏阅站定,掷出暗刺,举剑要劈向钩索的敌人力道一偏,只是将扎进地面的钩锚震了一下。
令丞司所制之物,岂是轻易可以破坏之物。
钩索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损伤,那人举起长剑,还要再劈第二刀。
再坚固的东西,也无法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破坏。苏阅作为唯一一个没有被阻截的人,飞身上前,剑刃露出寒光,锁定那人的眉心。
敌人显然并没有想到会出现多余的人,好在这个人的实力似乎并不足以阻拦* 他。
传令官显然也看到了苏阅的入场,虽然他收到的命令是守住钩索和保护苏阅,但显然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公子,不可强攻,拖住他即可。”
苏阅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先前使了巧计击败敌人到底是多了几分运气,眼前这个明显比之前那位还要难缠。
这人的目标并不在苏阅身上,而是想着击退他,去破坏钩索。
好在苏阅使的是君子剑法,虽然不足以战胜敌人,胜在速度快、身姿灵巧,一时半会儿竟也守住了。
敌人的耐心开始降低,苏阅提剑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却丝毫不肯退让。
也许是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有些太多了,深山中忽然传来一道古怪的哨声。对面那人的眼神瞬间变了,他的目光从钩索上转移到苏阅的身上,眼神带着几分残忍。
传令官精通几百种密令,也读过浀城的密文本,瞬间便反应过来:“公子,快退!”
对方没给苏阅退的机会,剑光乱影逼迫至眼前。苏阅狼狈地后退几步,身上的布衣长袍撕裂了一道长长的裂缝,紧接着被狠狠踢中了心口,手撑在地上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钩索晃动了几下。
有规律的,慢慢地,就像有人在下面握住了铁索,正在向上攀爬。
这对敌人来说,就是一道催命符。
击倒苏阅的敌人再次举剑劈下,这次钩索狠狠晃动了两下。
苏阅的眼睛红了一圈,嘴角渗血,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传令官硬生生受了腹部一刀,和另外几人从侧面杀过来。
钩索又被狠狠砍了几下,愈发摇摇欲坠。等敌人要接着破坏的时候,司兵终于冲到了敌人身后。血光与刀光重重叠叠,苏阅恍惚了两下,重新睁开眼睛。
钩索还在晃动,绷得笔直,中间的铁索裂开一截,仿佛随时要断开。
苏阅趴在地上,伸手握住钩索,右手穿过铁索中间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