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盏:“不是什么大事,你上前来,再倒一杯。”
苏砚不知哪里寻来的外衫,手一扬披在他肩上:“他笨手笨脚,别坏了二公子雅兴。”
岑煅钰看向苏砚,眉宇间有苏阅看不懂的寒意。
“这月红楼的姑娘,还有本公子使唤不动的人了。”
“岂敢。”苏砚让舞姬们退出去,屋子里连空气都冷了几度,“只是公子尊贵,不如在下,陪您一杯。”
她单手提起酒壶,眼睛却直视着二皇子本人,直到一杯酒满在他面前。酒盏仿佛重千钧,从半空中压下来,杯底碰撞桌面,酒水洒出了一些。
“公子,请。”她的视线比坐着的二公子高出一截,语气比动作要礼貌一些。
岑煅钰突然冷冷一笑:“本公子倒不曾见你护过伶人,不知这位美人有何与众不同。”
“美人倾城,心悦而已。”苏砚将酒盏向他推了一指的距离,重复道,“请。”
在昱朝,男女通吃的不少,何况还是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人物。
岑煅钰深深看了她一眼,一饮而尽。
苏阅站在她身后,难以控制地将目光落在妹妹身上。
此刻,让他比从前更清晰地了解什么叫,位高、权重。
赏舞的兴致一扫而空,岑煅钰挥了挥袖子站起来,临走前突然顿住脚步。
“今晚月色很好,哪有什么风。”他一字一顿道。
苏砚回身揽住苏阅的肩膀:“天行有常,明月亘古不变。”
岑煅钰似笑非笑,摆摆手走了。
苏阅听脚步声远去,腰一下子软了下来,伸手要将苏砚的手拍下来。
还没碰到,便先一步被她抓住,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腰,毫无预兆地侵略下来。
苏阅的思绪轰的一下炸开,全然空白,眼前的一簇一簇模糊的光团要把他淹没。
风雨欲来,却只带来蜻蜓点水。
苏砚的鼻尖蹭了一下苏阅的面纱,牙齿向下,咬住了面纱上的金坠。
从侧面看,她与舞姬似乎唇齿相依,亲密无间。
无数轻巧的潜行声慢慢从这里消失,等到苏阅的僵硬慢慢恢复,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苏砚提前松了手。
舞姬们退出去了,二皇子也走了,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阅的神情还在恍惚,呆滞着表情向后退了数步。即使他已经猜到方才是为了迷惑暗中的探子,可突破底线的接触还是叫他五雷轰顶般惊恐。
可是刚才……为什么他的身体,无法反抗。
苏砚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方才虚伪的交涉虽是她的强项,但也不免感觉到厌烦。
“你私自离府,自己回去领罚。”她收拢衣袍,不见一丝心软,仿佛方才的庇佑都是一场幻觉,“流雨,绑回去。”
黑衣侍女出现在木窗沿上,腰间的剑尖还滴着血:“是。”
“我的人……”苏阅还想挣扎。
“若你还想他们活着,就乖乖回去。”苏砚道。
流雨压着略有反抗的苏阅离开,苏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天边泛起鱼白肚,她独自却往愈发黑暗的地方走去。
传动的机关缓缓卡进合槽的墙面,暗道的烛火被风一吹,齐齐抖了一下。
一只手攀上苏砚的肩膀,青筋暴起,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为什么不动手。”
暗处的眼睛那么多,苏砚那亲昵的一吻能骗过一些人,自然也有骗不过的家伙。
苏砚背对着烛火晃动,无视了来人的质问,匕首抵在了那人的咽喉处:“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那人疯疯癫癫地迎上了锋刃,血渗出来,便笑得越发瘆人:“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谋,是共犯,是不同生便同死的一体。”
“那又如何。”苏砚轻声笑了一下,眼底露出偏执的底色,“真有那一天,和我一起下黄泉的人也不是你。”
“我会杀了他的。”
“会有人死的。”苏砚漫不经心道,她的指腹慢慢从对方的伤口处抹去血迹,“但不是他。”
——
苏阅换好了合身的衣服,转头便看见卧房里放着一本书。
流雨恭恭敬敬为长公子点灯:“公子,家主大人罚您抄录书籍,抄完后需给大人过目。”
“否则,不可踏出房门一步。”
罚他……抄书?
苏阅面色略带羞恼,但也没有对着流雨发火,只是自己在一旁生闷气:“她不让我出府便罢了,如今竟还要把我关在房里吗。”
流雨低下头:“这是大人的吩咐。”
苏阅揉了揉方才被拘束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