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恋爱中的小情侣都很大概率坚持不了那么多年,更别说她们现在是已经分手的关系。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程茗!”纪柏煊捏紧拳头,挽起衬衫袖子的小臂上青筋凸显,“今天你带她走,我保证有今天有我在,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拦得住你,包括爷爷在内!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今天带不带她走?”
“她人已经走了,舅妈妆化好了,她回休息室拿了包就回去了,说是不留下来看你们的仪式了。程茗转身去洗手,水龙头水声刺耳,纪柏煊耳朵突然耳鸣了一阵,等恢复正常,他人已经又一次走进了安全通道里。
楼梯通向一楼,比乘电梯到酒店大堂要近上半圈。
纪柏煊速度之快,甚至都没打开手电。
三楼到一楼,只有墙边的灯牌亮着绿色微光。
纪柏煊猛地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环顾整个酒店大堂。
没有赫惟的身影。
哪里都没有。
纪柏煊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弯腰喘了口气。
大概是命运捉弄,他总是晚那么一步。
晚一步回来,晚一步表白,现在又晚一步追出来。
操。
他低头骂。
伸手用力扯开颈间的领带,重重掼在地上。
他就一直那么弯着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怎么了老纪?”冷不丁地,后背被人轻拍了一下。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纪柏煊回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就那样撞进了他无措的眼里。
“怎么了?”赫惟又问了他一遍。
纪柏煊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你没走?”
“梁律今天穿了高跟鞋,被你妈妈看见说了一通,我就把我的鞋子给她穿了,反正裙子遮住了也看不见。哎你说巧不巧,我和梁律,我俩的脚居然是一个码子。”
赫惟伸脚给他看,“好贵的这双鞋,怪不得是好多人的梦中情鞋呢。”
赫惟弯腰捡起纪柏煊掼在地上的领带,伸手扑了扑灰,递给他。
“我刚才在楼上找了好半天没找到电梯,走楼梯下来的,你别说,梁律说这鞋子穿着不累脚是真的,我抹黑下楼梯都没崴脚,要不你和你妈妈说说,我再把鞋子给她换回去?我感觉这鞋子一点儿也不危险。”
“好。”纪柏煊说。
他伸手握上赫惟的手腕,拉她往电梯间走。
电梯里有一对挽着手的老夫妻,按的是“26”楼,应当是住在这座酒店的客人,这会儿正要回房间。
赫惟往前挪了两步,要去按“3”,被纪柏煊大力拉了回去。
“不是三楼吗?”赫惟疑惑。
纪柏煊没有说话,眼睛紧盯着电梯屏上显示的数字,感受他的心脏也随着这楼层的不断上升而卡至嗓子眼。
直到那对老夫妻出了电梯,赫惟终于意识到纪柏煊的反常,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第三次问他:“你怎么了?”
纪柏煊越过赫惟,按下顶层的按钮,回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
“你答应了程茗要等他是吗?”
他都没有意识到,这声质问里有多少不满和委屈。
“什么?”赫惟没有听懂。
纪柏煊捏住她手腕将人带出电梯,“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了要等程茗,也许三年,也许四年,也许六年,你答应了你要等他是吗?”
赫惟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大概听明白了纪柏煊的话。
她往后抽了抽自己的胳膊,脖子也往旁边倾了倾,“对,我答应了要等他,所以呢?”
赫惟觉得好笑,“今天是你和梁律师订婚的日子,楼下一堆人等着你呢,你现在在这儿跟我发什么疯?”
“为什么?”纪柏煊死死捏着她的手腕,眼睛通红地看着她,一遍遍问。
“什么为什么?”赫惟甩不开他的手,越挣扎,他抓得越紧。
“如果你可以等他三年、四年甚至更久,那为什么我不可以?”纪柏煊盯着她的眼睛像狼,是从未有过的狠戾。
“纪柏煊!”赫惟不再跟着他挪动步子,她的手好痛,被他捏的好痛!
拜托,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他的订婚宴还要不要了?
纪柏煊用力将赫惟往走廊深处扯,扯不动,他三两下便没了耐心,一只手紧紧拽着她,另一只手去掏手机。
“你现在带着房卡上顶楼来,随便哪间房,你一个人、亲自拿着房卡上来,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话做!”
纪柏煊挂了电话,干脆利落地将手机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