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角落离开谢府,小心避让周遭的人。
待她出了谢府,纸镇凭空出现:“你信她的话?”
谢汐楼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纸镇冷哼一声:“还不是王爷怕府中有人对你不利,派我暗中保护。”
谢汐楼心中甜丝丝的,唇角克制不住地扬起:“上次那是意外,我的轻功还是足够保命的。”
纸镇白了她一眼,不做评价。
何刺史安排的院落在梧州最繁华的地方,距离谢府和官府都不远,二人进了院子,在仆役的指引下绕过垂花门,穿过两进院落直达后院。
后院极为宽阔,中心处有个池塘,池中心坐落着一个小岛,有木桥连通岸边。小岛不大,只建了一座亭子,远远瞧着,像飘在水面上似的。
陆回在亭子里坐着,背脊挺直,风卷起他的衣摆,飘逸如仙人。他的面前桌上布着棋盘,黑白子星罗棋布,陆回捏着棋子一颗颗落下,黑子是他,白子也是他。
谢汐楼看着黑子白子就犯晕,走过木桥后,倚着朱漆柱子不肯再靠近半步。
“可有收获?”陆回放下棋子,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下陪我下完。
谢汐楼耷拉着肩膀,愁眉苦脸极不情愿。
陆回手执黑子,她执白子,边下棋,边将刚刚的事简要说给陆回听。
陆回将黑子落下:“你相信碗莲说的话?”
这话和刚刚纸镇说的一模一样,谢汐楼看着桌上棋局,哭丧着一张脸:“信也不信。”
“何意?”
“碗莲的话前后不一致,一开始说谢夫人如何好,婢女们如何不会背叛,话音还没落下,转句话又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这两件事是完全矛盾的,我觉得她真假参半,有所隐瞒。”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谢汐楼将手中白子落下,刚沾到棋盘又抬起,犹豫片刻落在另一个地方:“她想离开谢府是真,谢夫人那晚来客人也是真。一个是她的私心,一个是同其他人打听也能轻易得知的事,就算事后东窗事发,谢夫人也未必会猜到是她泄露,责备到她的头上。”
陆回看着她悔棋的动作,叹了口气:“臭棋篓子也就罢了,棋品还差,也不知是从哪学的。”他顿了顿,“那假的那部分呢?”
谢汐楼抬起眼,眸光闪烁:“她猜认识那人,不仅认识,或许还很熟悉。”
“原因呢?”
谢汐楼耸肩:“没有原因,只有感觉。碗莲和玉莲都是谢夫人最得力的婢女,谢夫人这事做的并不隐蔽,我不相信那人来过这许多次,碗莲连那人的样貌都没看清。红莲都能抓到机会瞧个大概,碗莲难道不会?她若真的如此乖顺,就不会求我助她离开谢家了。”
陆回将黑子落下,收了她一半的白子,谢汐楼哭丧着脸:“我不擅下棋,咱们不下了吧。”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央求的意思,像是在撒娇。陆回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叹了口气:“也罢,与你下棋,折磨的是我。”他挥手将棋局打乱,“红莲和碗莲的说辞也有对不上的地方,九月初三晚,红莲看到的是个身材瘦小之人,而据碗莲描述,谢夫人偷偷所见之人,该是个壮硕之人才是。”
谢汐楼撑着下颌,思索着两人说话时的神情:“我觉得这俩人该是都未说谎。他们所见的或许不是一个人。碗莲所说那人,是与谢夫人幽会之人,而九月初三那日来找谢夫人的,是另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俩人是谁,又是否和本案有关系。”
天色渐晚,到了晚膳的时候,堂木取了几盏灯笼悬于高处,另有人在亭子四周围上纱幔阻挡夜风。
侍女将棋盘撤走,取了披风为谢汐楼披上,亭子角落放置上燃烧的银丝炭,驱赶秋日的寒凉。
陆回指了指谢汐楼包着白布的手:“伤口如何了?”
谢汐楼这才意识到她的手还有伤,抬起手挥了挥:“药很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伸过手来。”
谢汐楼听话将手搁在桌面上,陆回托起她的手,拆开包裹的白色布条,露出伤口。
伤口红肿已退,露出几条杂乱纵横的伤口,已然结痂。
谢汐楼面露得色:“那瓷片我虽然抓得紧,却也控制着力度,瞧着严重,其实伤口并不深。现在瞧着,明后日就能好。”
陆回取了新的白叠布和膏药,沾取涂抹在她的伤口上:“伤口易好,疤痕难消。”
他垂着眼睫,仿佛正在做的事多么复杂,需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谢汐楼看着他,只感觉药膏清凉,伤口酥麻,坐立不安。她想抽回手,陆回似乎洞察了她的念头,握得极紧。
“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