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儿又给她重新打回来。
这次田恬已经走出商店,街上行人不少,但说起话来清楚多了。
田恬不和她客气:“我一会儿给你送家里去,你拿着路上吃。”
周禧不想给她添麻烦:“你们店里不是很忙吗?你别折腾了,我不吃。”
田恬:“买都买了,要么你打个车过来拿。”
周禧鼓起腮帮子,用沉默代替回答。
田恬妥协:“那我给你快递过去,寄个特快明早就到了,拿到以后你烤箱复热一下就行!哎对了,我给你放两罐绿茶哈,你们老板爱喝。”
周禧想吐槽两句好友的“妈味”越来越重了,可田恬从小就这性格,她早被安排习惯了。
买的是晚上的航班,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楼道的感应灯比她的脚步先一步亮起来——是电梯里刚好走出来的隔壁邻居。
挺有电影感的一个场景,他踏出电梯门,感应灯应声而亮,暗色中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周禧于是这次认真看清了他的脸,剑眉,高鼻梁,眼睛蛮大的,穿着暗红色的帽衫卫衣,衬得脸挺白净,但并不斯文,衣服之下明显是那种健身出来的肌肉。
邻居原本已经走出电梯往家走了,看到周禧拉着行李快速锁门要去赶电梯,热心地一个转身,又退回去两步,帮她按住电梯下行按钮,保持电梯门打开着。
周禧冲到电梯里面,才有空对门口的帅哥挥手,说了声“嗨”。
电梯门已经在缓缓关闭,门完全合上之前,她听到他说了句“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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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禧第二天在公司会议室见到老板陆玖,微胖身材的男人一见到她,原本严肃的脸上扯出一丝不见底的笑意,抬抬下巴示意她:“来啦,坐。”
这会议室不大,一张大板桌占据了大半的房间,是中层们头脑风暴的小黑屋,离总裁办最近。
陆玖要去给自己泡茶,问周禧喝什么。
周禧有点鄙视自己的狗腿子作风,但她还是从白色皮包里掏出来一盒早上签收的绿茶,推到老板面前:“琴港带来的,记得你挺喜欢,给你捎了盒。”
“哇,我确实很喜欢你们那儿的绿茶,有股子豆香的味道。”陆玖当场开了她带来的茶,拿了两个干净的马克杯,用热水洗了一遍过滤掉,再冲泡好端回来,放一杯在周禧面前。
倒不是陆玖不会饮茶,他会的东西多得很,也算见人下菜碟,周禧陪他招待客户的时候,见过他穿着那种改良汉服,盘坐在竹席间拿着茶筅击拂茶粉,侃侃而谈宋代的点茶法。
“怎么样,回家度假,感觉不错?”茶太烫,没法入口,陆玖先跟周禧聊起来了。
他神态自然,好像几天之前把辞呈甩他桌子上的另有其人,而周禧仍是他的心腹大将,从未“背叛”。
之前跑得多潇洒,现在周禧就有多心虚。
她从大四实习就跟着陆玖跑腿,一晃六年多,陆玖对她既是老板,更像导师,她也说不清这算不算是被洗脑了,但说实话,她呆在熟悉的环境里太久,就像被温水煮的青蛙,即使觉得不舒服,却渐渐失去了蹦跶出锅的勇气。
只是既然已经迈出了一只脚,周禧觉得自己就应该试试走出去。
她没回答老板的问题,给自己壮胆似的,强调了一句:“陆老师,我要辞职。”
不是“想”,是“要”。
陆玖的眼皮垂落下去,举起来马克杯小口啜饮一口绿茶,清香浓郁的口感,微苦,带有回甘,很提神。
他问:“为什么?”
周禧:“我辞呈里写了。”
不仅写了,还附带了三甲医院的病例扫描件。
陆玖理所当然地说:“没看,你自己跟我说。”
那天她莫名跑来丢下辞职信就跑,他当时忙着跟助理对一个红毯的流程,之后又去外地出差,回来以后就想到她的事,直接把人叫来面谈。
不能说不把她当回事,但是好像也没很把她当回事。
周禧知道,陆玖不做浪费时间的对话,既然喊她来,就是有了决断。她诚意十足地解释自己那场“大感冒”之后的后遗症,“……我的味觉现在不仅是失灵,而是混乱,有时候尝不到味道,也有时候明明是在吃甜草莓却觉得像在吃腥臭的死鱼。”
最初在感冒康复后失去味觉的时候,周禧其实还有点茫然麻木,也知道有很多人有类似症状,过段时间就恢复味觉了。
她一直等着恢复的时刻,直到那天她吃了同事分食的一颗草莓,惊觉自己有了味觉,只是一股很冲很臭的味道,恶心的让她不顾形象吐了出来。
也因此,有人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