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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一个字都不敢说,这个府里,都是一片惨然的气氛,没有半点生气。
崔府的二夫人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立刻便赶来了,崔府刚刚从京城迁过来,起初因为儿子罢官的事情她气得一直在庙里头住着,等要举家迁到建邺快动身的时候才不得不回来,整个人都了无生气,谁都不见,可没想到,刚到建邺,皇帝的旨意就下来,不仅让崔煊官复原职,而且还赏赐了许多的东西,可见厚爱。
那些明里暗里对二夫人冷眼的夫人,又开始热情巴结起来,谁能想得到,一个被罢官的人,而且为了拒婚连功名都不要的人,完全就是在打皇帝的脸啊,这样的人,竟然还有翻身的一天。
二夫人整个人又眼眉吐气起来,腰杆都挺直了,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娶公主,这样天大的福气,那皇帝竟是连提都不提了,简直可惜。
不过能恢复都这样,已经是二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况且她知晓自己儿子之前那样做的原因,故而不娶公主兴许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他钥匙执拗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高兴了还没两天,结果就接到了崔煊出事的噩耗。
听闻消息的时候,二夫人直接撅了过去,许久后才醒来,而后卧床好几日,眼看着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死心地二夫人这才赶了过来。
知晓那阮慕就在这里,虽然知晓这事情是那明相做的,可二夫人总觉得,和这女子脱不了干系,分明两人早就已经和离了,为何,为何她还是要痴缠着自己的儿子,最后竟是...竟是...
整个府里,都能听到二夫人时不时的哀嚎,那声音是真切的,毕竟,失去了这个儿子,那么她所有的眼眉吐气和金樽玉贵都消失得彻彻底底。
这日,突然来了消息,说是在山下发现了一具尸首,阮慕差点没站起来,最后掐着自己的掌心才勉强站起来,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二夫人,她看起来没什么生气,看到阮慕,只是眼珠子动了动。
“是你?”
二夫人突然怪笑了一下,“他们就算不说,我也知晓,是你,煊儿的死,一定和你有关系?对不对?”
她看着抿唇不语,脸色苍白的阮慕,那怪笑僵下来,人跌坐在地,
“是我,我错了,当初...当初....”
“是我找了你的一个远房舅父,告诉他说,你救他的事情都是你处心积虑的算计,是我在你嫁过来后苛待你,是我,在知晓他竟然要为了你罢官后..”
二夫人嘴角阖动了下,有些说不出话来,
“是我,是我老糊涂了,竟是去找了那个蛇蝎一般的人,明相,是他害死了我儿,我要....”
二夫人的手无力地在半空中虚抓。
阮慕想要问一句,却发现..是多此一举。
心跳有些快,她这时候才知晓,他罢官是为着什么,过去的误会,还想也找到了些许的由头,只是如今,她已经无力再无想拿许多,踉跄着出门而去。
那尸首,不是崔煊。
可是他的人,却已经这样半点音讯。
一月过去。
三月过去。
半年....
没有半点影踪,即便是竹戒,也已经垂下肩膀,无力放弃。
没可能了。
阮慕这些日子,养了些许回来,虽然吃得不多,比刚回来的时候,还是要好些了,二夫人不再出门,人很多时候都有些恍惚,不过阮慕瞧见她的时候,也还正常,不知道是真的恍惚了还是不想出门再去见其他人。
再第三个月的时候,二夫人就离开了这里。
阮慕一直等到,彻底放弃的那一天。
山脚下,他可能掉落的每一处都已经搜寻过了,没有人。
甚至找到了他带血的衣裳,可是人..却没有半点踪迹,再加上附近野兽出没的痕迹,没有人明说,可事情到底如何,其实....已经无需再言。
阮慕再竹戒的陪同下,再次去了那个山峰,也再次去了那个小平台,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接受了人已经没了,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的这个结局。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她淡淡说。
竹戒抿唇,垂下凝重的眼神,抬步离开。
阮慕在那里呆了许久,几乎一动不动,终于,天色暗下来,她站起,才发觉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腿脚已经麻得不行,酸麻的刺痛袭便全身,阮慕忍不住颤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
一滴又一滴,最后忍不住,整个肩膀都抽动起来。
她没想过和他怎样,可也从来没想过,他会...
她以为,他们会像两条平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