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一下。”
她的身子刚经过了那样的事情,没办法沐浴,胳膊肿胀得厉害,身下偶尔还会流血,整个人有些怕冷。
阮慕没让任何人伺候,从前,她也是不需人伺候的。
世家大族的女子,沐浴,也是要几个人伺* 候,这又是她不融于此处的地方。
或许,当初她就不该来,这里,本就不属于她,一切都是一个错误。
她...若早些醒悟离开,也不至于落得这样伤痛凄惨的下场。
阮慕轻轻叹了口气。
她已经不想哭了,也再哭不出来。
擦洗完,她便去床上,叫青竹又加了一床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眼睛还是有些木木地,人困倦无比,却睁着有些呆滞的大眼睛,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青竹见她情绪依旧不对,心中担忧,便想着逗她开心,
“夫人您的字写得是越发好了,等下回公子看见,一定会夸您的,您先休息,我给您放这里?”
阮慕从前起床洗漱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练字的,而且特别宝贝这些东西,得净手焚香后才能碰。
阮慕呆呆地扭头,看到桌上的东西,
“收起来吧。”
“您练字的时候...什..什么?”青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听清楚了,才有些惊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收起来,再拿个火盆进来,崔...夫君的书稿,都整理好,放柜子里吧。”多说两句话,阮慕便觉得有些累,“去吧。”
青竹愣愣地,片刻后便依言匆匆去外头。
阮慕练字的纸非常多,从最开始的没有劲力,到后来已经有了风骨,进步的确是很大的,崔煊也是一个好老师。
阮慕强撑着爬起来,一页一页地垂目看着。
青竹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夫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依旧珍视字稿的。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阮慕轻轻地,将一页字稿放入火盆。
火苗兴奋地蹿了起来。
“少夫人!”
阮慕充耳不闻,一张,两张,三四五六张....
在青竹以为她是不小心把字稿掉下去,不知会多懊悔伤心的时候,更多的字稿都被阮慕扔了进去。
火苗越窜越高,巨大的火光将她没有血色的小脸映得更加惨然,叫人不忍直视。
强烈的热力将青竹被烫后退一步,可阮慕仿佛感知不到,毫不动容。
“少夫人,小心您的手。”
阮慕这才似乎反应过来,她甚至笑了笑,慢慢收回了手,“没事。”
话音刚落,所有的字稿全部被她扔进火盆。
直压得火苗直不起腰来。
片刻后,火光才窜起,逐渐升腾。
青竹惊疑不定地看着阮慕。
可她已经缓慢地闭上眼睛,“我累了,睡一会儿,谁来都不见。”说完,她便躺了下去。
但其实,在这个崔府里,也根本不会有人踏足她的院落。
这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和她的人一样,慢慢枯萎凋谢。
不知道是不是外头局势的缘故,这几日,哪怕阮慕没有做八蒸糕,长公主府的人也并没有再来,只是阮慕偶尔听闻,婆母的惊梦之症变得更加厉害,那位魏大夫日日都来,开了无数的药方,可惜病情都没有得到有效缓解,时好时坏,脾气也就变得越发古怪。
中间也是叫人来让阮慕过去一趟的,可她称病,也说了许煊叫她闭门思过,便打发走了。
阮慕叫青竹日日留意着书垣阁那边的动静,可崔煊却不知道在忙什么从未过来,而外头出去采买的下人回来,每每都说外头依旧不太平。
崔煊收缩着下人不许出去。
中间只有一次,青竹快步回来说书垣阁那边有动静,阮慕便叫她去通报,最后青竹没有进去就被拦了下来,只是有小厮进去说了一声“少夫人寻公子有事说。”
可阮慕等了又等,都没有见到崔煊的人影。
过去的日子,阮慕日日练字,或是为婆母做羹汤,又为着长公主的八蒸糕费心,更是变着法子地去瞧崔煊一眼,看他每日什么状态,再做出相应的饭食和点心,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他虽然不大迟她做的东西,可阮慕依旧无比满足,日子紧紧巴巴地,每日是个时辰当两个时辰用。
可现下,她每日没什么事情做,吃食不必再做,长公主那边也没有动静,婆母的事情,既然她看好那位魏大夫,阮慕也就不再插手。
日子清闲下来,无趣却也安静。
她便看看医书,不会的字记下来,再去看看识文断字,没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