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怦然而动的心,却仿若死去,再无波动。
等看清他的脸色,阮慕还是觉出一丝羞愧。
刚刚的话都被他听去了?自己这个少夫人,当得实在失败无比。
被丫鬟数落,连仆妇都欺负她,药钱都没有....
她从前不觉得自己有多惨,可此刻,好像最后的一层遮羞布被活生生地撕扯下来,叫她羞赧又汗颜。
“夫君...”阮慕的声音因病嘶哑。
崔煊面色凝重,此刻有些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他来的时候,的确是带了些许怒气,为着她连侍奉婆母这样的本分都尽不到。
可是,见到的这副场景,实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每次阮慕出现在他面前,崔煊很少正面看她,却也知道,她那双眸子,总是晕满星光,人小心翼翼又暗含期待。
可刚刚的她却带了奄奄一息的碎裂感。
那小猫般的眼神,像心口被挠了一下,叫他无端生出一丝燥意。
阮慕瞧着他难看的脸色,心中苦笑,本来他就不喜她,从前她那般讨好又投其所好围着他转都无法触及他半分,无法满足他对妻子的期待。
现下的她屈辱又狼狈,只会更惹他厌烦。
阮慕低下头,等着崔煊的斥责,疑惑是,他会愤怒离去,会失望至极,还是说,有更加决然的做法?
像头上悬着一柄剑,阮慕悲哀地等待处决。
安静了许久,
那沉冷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第13章 “扶少夫人起来。” “叫大夫过来,药罐去买十个,去告……
“扶少夫人起来。”
“叫大夫过来,药罐去买十个,去告诉一声,日后少夫人煎药的地方,其他人不许使用。”崔煊冷声吩咐。
阮慕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她以为他会气恼甚至拂袖而去,可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竹在看到崔煊的一刻,便已经呆了,这是公子第一次踏足,而且听着话头,分明就是维护少夫人。
“哎!”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直接就冲了出去。
崔煊扫一样青竹不稳重的步伐,看向呆站着的她,眉头微微一皱。
“这就是你屋里的人?”
阮慕还有些飘飘忽忽,“她人不坏的。”说完又压抑地咳了出来。
青竹是她身边唯一的人,即便有些不好,却也十分难得了,阮慕自然要维护。
崔煊自是不喜的,下人凌驾到主子的头上,还被那样数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可他看了一圈,便知道这屋子里再无其他人伺候。
那咳声近在耳畔,她竟是病了,而且小脸蜡黄,他第一次发现,她原来是那般的瘦,一咳起来,好似人都要散架般,脆弱得叫他不喜的烦躁又多了一分。
听那丫头的意思,买药竟还要自己掏钱?而她竟是买药的钱都已经拿不出。
崔煊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
“你若是要什么,自去开口...”
阮慕垂下了头。
崔煊又想起了母亲对她的不喜,不知道是知道她病了,还是不知,竟还要她做点心。
“母亲那里你若不方便,便同我说,竹戒每日都回来,要什么,你尽可告知他。”
阮慕的头垂得更低了。
“谢谢夫君。”
崔煊叹了口气,这才想起今日过来的目的,“母亲要的点心,你好了再做,我去同她说。”
阮慕点点头,她眼眶发热,不敢抬头看人,这是他第一次在婆母那里维护她。
“送来书房的点心,都是你做的?”崔煊想了想,又问。
“夫君若喜欢,我再送?”阮慕抬头,眸中有些微光亮。
崔煊抿唇,若说喜欢,倒也没有,还算能入口罢了,只是对上她的视线,那话就不大说得出口,
“等你好了再做。”
阮慕点头,眼睛弯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崔煊再没有旁的事,本是过来敲打她,哪里知道,却看到她病成这般样子。心头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扭头的时候,才看到躲在一旁的婆子,方才那些话,岂是下人对主母说的?私下里,这些人竟是这样欺负于她的。
崔煊脸色铁青,
“你们既是家奴,却竟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崔府养不起你们这样的奴才,自去二嫂那边回了,那东西走人。”
两个婆子吓得急忙跪下,“三公子...不是,我们没有...”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日后但凡我再听到一点类似的话头,不尊重三少夫人,便是不将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