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雪狼王更似有心智,其举动分明是欲将他们赶出洞外。若谢醒还等人贸然出去,便是四面楚歌,陷入狼群的重重包围之中;可若留在洞中,火光不久也会消耗殆尽,亦是绝境。
这洞内逼仄狭窄,几无回旋余地,他们连转身都颇为艰难,根本躲过雪狼王的攻击。
“出去,别靠近深雪。”路亦浮手中渊裂横挡住白狼淌着粘液的狼牙,道:“一直往北跑,那是最近的路!”
“它们记住了我们的气息,分开跑!”莫惊春道。
谢醒还护着青年:“你快和惊春姐姐他们走,我们马上就来。”
雪狼王皮毛粗厚,爪牙更是锋利无比,它的攻势迅猛,寻常刀剑箭矢皆难伤其分毫。
趁着路亦浮与它缠斗,谢醒还瞅准时机,祭出符纸。
谢醒还二人本不欲继续同它缠斗,他们转身迅速逃出洞口。路亦浮剑气荡开洞口围堵的雪狼,他拉着谢醒还的手向前跑去。
狼群于二人身后穷追不舍,他们竟引开了九成的狼,这难不成就是男女主身为气运之子的光环吗?
谢醒还惊觉,曾被路亦浮斩杀的雪狼竟又完好无损地现身于其后。它们杀之不死,可无限复活!
逃命中,谢醒还的鞋袜陷入蓬松的积雪中,地下似有无数枯手拽着她的小腿下沉,离火符被谢醒还拍上雪面,“这雪竟会吃人!”
雪霜在火焰燃起的瞬间融化成水,路亦浮指尖微动,蓝色灵力荡起,两人御着渊裂向北飞去。
“雪覆之下,掩埋着无尽的血肉与枯骨。”
雪落,落的是雪,抑或是血?路亦浮自十岁起,便已分不清了。
谢醒还回首,果不其然,那片曾被踏碎融化的雪地,竟再度恢复如初。雪野白茫茫的一片,重新铺满了她的整个视野。
“你……曾一个人在这里待过很久吗?”谢醒还压下心中酸涩,她轻声地问。
昔日逃跑被发现时,路亦浮被妖丢入了雪落之地。
彼时他年方十岁,身形虽高,却因食不饱腹,整个人瘦削如竹。
雪狼王垂涎他身上的血肉,一人一狼僵持数月。路亦浮目光凶狠,那时他不过是孩童之躯,以断一腿为代价,他也咬断了雪狼王的脖颈。但雪落之地,万物皆不死不灭。
他从霜雪中的污洁中爬出,拖着那雪狼王,于大雪纷飞之中双手爬行。白茫茫的雪地上,男孩与雪狼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路亦浮不敢吃这雪落之地的雪,也不敢食雪狼王的肉。他漆黑的眸子中带着麻木,一口口吞咽着自己的血肉,爬出了雪落。
“狼群被我们引开了,他们暂时是安全的,”路亦浮默了片刻,他没有回答,而是避开话道:“去交界口等他们。”
若醒醒知晓了他的过往,会对他生出怜悯吗?路亦浮身形顿了一刻。
他不要醒醒的泪,他要醒醒的爱,而非因他的不幸而生出的恻隐之心。
谢醒还他们御剑跨越茫茫雪域,终于来到了雪落与冀州的交界之处。
她回首望去,眼眸骤然瞪大,只见一线分明,将天地划为两半。一边是龟裂大地毒辣的炎炎烈日;另一边却是白茫茫冷冽的霜雪。
谢醒还恍惚:“它们……是真实的共生吗?”
路亦浮爬出雪落时,也不可置信,直到他自息壤中苏醒,摸到断腿处新生的肢体,路亦浮才相信,大雪、狼王、断腿以及息壤都是真实存在的。
“醒醒,别看。”路亦浮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少女的眼,他从身后将谢醒还揽在怀中,“雪落会迷惑人沉眠,再次回到雪地中。”
“嗯。”谢醒还定住心神,她指尖凭空出现红线,沿向干裂的冀州中。
“惊春姐姐他们先一步进了冀州,我们去找他们汇合。”
路亦浮环视着记忆中那片伪善之地,他双眼微眯,七年竟没有丝毫变化啊。
地上寸草不生,河床干裂,冀州之地,果真滴水不降。极端燥热的天气下,热气蒸腾,谢醒还光洁的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她解开狐裘,不禁想起青女的传说,相传旱魃所居之处,旱烈无比,百姓受其苦,驱逐并诅咒了青女。
路亦浮须臾便猜中了谢醒还所想,他顺手收起狐裘道:“青女仅是传说,无人见过她。”
若真是旱魃,为何与冀州相邻的雪落霜雪茫茫?一线相隔,两边却是天地之别。
“我们先进去瞧瞧。”谢醒还自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空荡的街道之上,黄沙漫天,遮天蔽日。妇孺儿童眼神黯淡无光,见生人进城,仅是转了转眼珠,仿佛早已麻木。
“他们……并非凡人。”谢醒还察觉到城内弥漫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