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药,一日三次敷于伤口。”上完药后谢醒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将药瓶递给路亦浮。
“嘶——”路亦浮伸手去接,不知是否是碰着伤口,少年皱眉,指尖也微微颤抖。
罢了,他这伤也是因自己而起,谢醒还扶额,她收起药瓶道:“你别动了,剩余的药我来为你上,你好生养着伤,别碰水。”
见少女回到她铺好的干草,路亦浮向火堆旁的青年无声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兰郁青:“……”
待谢醒还转过身看他时,路亦浮仍是一副纯良无害的少年模样。
兰郁青:“……”
真应该让醒醒瞧见,他就说路亦浮有两幅面孔!
若是日日睡在干草铺上,谢醒还是真吃不消。她自幼以来,吃过最大的苦头便是被师父罚入禁闭室抄书,但即便如此,禁闭室也有师父专门为她备下的软榻,每隔一日还会放她出来透气。如此算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到有三百日住在其中,与其说是禁闭室不如说是师父专为她备下的静室。
谢醒还锤了锤睡得腰酸背痛的胳膊,忽地有人捏上她的肩膀,力道大小恰到好处,谢醒还身上的酸痛之感顿时消散不少。
“你的手不痛了吗?”谢醒还问。
路亦浮面不改色:“好多了。”
“兰大哥的药竟有如此奇效,我得空再去找他要些!”谢醒还惊奇。
路亦浮手下动作一顿。
“怎么?”谢醒还笑意盈盈,“又开始疼了?”
“许是方才来了一阵风,吹得有些痛。”路亦浮道:“如此看来这药效果也一般。”
无中生风,谢醒还也不戳破他。
剩余三人也陆陆续续地醒来。
谢醒还问:“你知晓多少关于息壤的消息?”
“息壤——* 曾救过我。”路亦浮看着少女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
【作者有话说】
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海内经》
29 青女旱魃
◎若是明月落入沟渠◎
谢醒还看着驾马车的路亦浮, 她斟酌着言辞道:“你为何说息壤曾救过你?”
果然是反派么?重要角色的过去都不简单,路亦浮只是曾于月夜简单讲述过他的童年,谢醒还便已不忍再听。
路亦浮拽紧手中驾马的缰绳, 他没有回答,而是神色平淡道:“青女在北, 息壤相生。”
北方冀州,滴水不降。
着青衣降霜雪, 神力尽化旱魃?
谢醒还的话堵在喉间,她哑声,青女……竟真的存在人间吗?
“我并未见过她, 许只是人所造之遥。”
毕竟,人心最是凉薄难料。
见前方似有小镇,路亦浮勒马, “下来。”
“去冀州途经雪落之地,要多做准备。”路亦浮将手递向少女。
谢醒还扶着他的手跳下马车, “谢了。”
“雪落之地?危险吗?”
路亦浮眼眸低垂,若是谢醒还不那么倔,他此生不会再踏入雪落之地。
“我会寻一条最近的小道,我们不会逗留太久,若是……”
路亦浮感受着少女留在手背残留的细腻温存, “届时你们好生跟着我。”
没有若是, 他绝不会让醒醒出事。
路亦浮的神色不对。谢醒还见他唇色有一瞬的苍白,是在雪落之地有难受的事吗?
她想直接问路亦浮, 可又怕唤起他的对往事的应激。
谢醒还牵着路亦浮的手大步往前,她回头挥手:“惊春姐姐!我们先去前面探探路!”
莫惊春:“醒醒!注意安全!”
路亦浮的眸光落在二人相触的手上, 他回握住, 力度看似不大, 可若少女真要挣脱,便会知晓是如何也挣不开的。
初见谢醒还时,少女如兔子般,她缩在义庄的棺木中,一双杏眼瞪的通圆,那是路亦浮只觉她是山中精怪。
若不是看谢醒还身上毫无妖气,强装镇定的模样又十分有趣,他早已一剑劈之。
路亦浮将手中细腻握得更紧,此刻他只庆幸醒醒的聪慧,渊裂剑气未伤她一片衣角。
粉色八重花瓣飘落而下,谢醒还接住,她笑起来:“路亦浮!你看!”
此后,渊裂剑锋决不向她前进半分。
“好看。”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眸光却分毫未落于花上。
冀州,雪落,他定将伴她生死。
失去神力滞留人间的青女,路亦浮漆黑的眸子带着冷意,不过明月落入沟渠的幌子。
“如何,香吗?”谢醒还眼珠一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