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应该吧。”
“吃不完也别勉强,感觉恶心了就不吃。”靳怀潇还是不放心,叮嘱了她几句。
喻瓷已经服了一周药,药物降低大脑神经兴奋程度,她的睡眠时间比过去多了很多,以前只要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钻牛角尖,现在或许睡得久了,也没那么多时间乱想。
可对于吃饭,始终提不起食欲,明明过去最爱探美食店,现在只能勉强让自己维持基本的进食,连这碗炒粉也是因为知道靳怀潇爱吃。
喻瓷慢慢咀嚼,抬眸看对面前的靳怀潇,他在吃饭,用餐时候很斯文,两个人现在吃饭不怎么说话。
看他吃饭总觉得很香,因为靳怀潇不挑食,清汤寡水的面也可以吃得一干二净,现在他赚到钱了,一顿饭或许上千,但回到江镇,也能吃七块钱一碗的炒粉。
“吃不下了?”靳怀潇忽然问。
喻瓷回过神,忙避开目光夹了口炒粉,摇了摇头:“没事,我发呆。”
靳怀潇目光落在她的碗里,喻瓷吃饭慢,长期心情压抑也抑制了她的食欲,导致其对食物的渴望只有基本的活着,以前她没服药,强迫思维会让她将进嘴的食物与当年踩碎的汉堡、冷掉的烧烤和砸在脸上的蛋糕联系起来,用老一辈的话来说或许就是钻牛角尖了,可在医学角度,她只是生病了。
纪洵说,她最需要的治疗还是改变认知,她的心结放不下,可她现在又不想接受心理咨询。
喻瓷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饭,来的时候店里还有不少人,等她实在吃不下后,这家店就只有她和靳怀潇了,两人面对面对视。
“吃不下了?”
喻瓷点点头:“有点油,我不太舒服。”
她的胃现在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靳怀潇也不逼她,端过她的碗几口将剩下的炒粉吃了。
喻瓷手指蜷了蜷,明明以前经常让他吃自己吃不完的东西,但现在总觉得有点别扭,可靳怀潇又很自然。
等他吃完,喻瓷将纸巾递过去。
靳怀潇接过擦了擦嘴,拎起她的包,“走吧,不是要去菜市场吗?”
“好。”喻瓷跟店老板打了招呼,和靳怀潇一起离开。
江镇有个很大的农贸交易市场,当地菜贩和超市、餐馆往往清早就来进菜,等到下午反而人没那么多了。菜市场离一中有点远,几乎到了城北,再往前走个几里路就是靳怀潇妈妈家了。
市场外没多少停车的地方,靳怀潇找了个酒店停车场,和喻瓷步行去,沿街入目都是水果店、餐馆和肉铺。
路上靳怀潇问她:“为什么会去咚火工作?”
喻瓷扯了扯唇角,“专业对口,那时候刚回来急着找工作养活自己,去咚火面试时候表现还不错,留在总部当实习生,做了几个策划被评了a级,转正也挺顺利,然后慢慢升了组长就稳定下来了。”
靳怀潇说:“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喻瓷顿了瞬,接着说:“我知道,你想问我食欲不好,不爱吃饭为什么会去一家餐饮公司工作。”
当靳怀潇知道她的病情,再一想到她在咚火工作,想到的第一件事确实是这样,他在担心,她上班会不会觉得很不舒服,看着那些菜品会不会觉得厌恶?
“其实不会的,我入职的是企划部,主要是市场调研和策划,也不是厨务部和品检部,难道不喜欢吃火锅的人就干不了火锅行业了?”
喻瓷停下来,忽然笑了下:“而且我入职的时候病情还没有这么严重,我依旧可以保持正常的进食,只是一年后我的病情加重,思维出了问题,食物对我来说不仅仅是食物了,那时候我食欲不振,后来我开始有意识少吃,甚至不吃。”
“一开始我想过离职,老李坚持把我留下了,后来我发现,我的病并没有影响我的工作,在工作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没有生病一样,我依旧可以投入它,在咚火公司,我是优秀的。”
因为可以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有时间去想那些她放不下、一直试图佐证的事情。
当拿下一个个策划,她的工作能力得到认可,从小压在心底的敏感和自卑好像也能减缓,起码她在工作方面是让人信任的。
喻瓷继续走,两个人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交叠在一起,她的裙摆随着走动荡出云纹。
她沉声说:“我还挺喜欢这家公司的,也很喜欢这份工作,所以你放心。”
靳怀潇“嗯”了声,心下顾虑轻了一分,“喜欢就好。”
喻瓷过去很爱美食,从事这份工作,也是她当初的梦想,她的病情并没有影响她的工作,她上班的时候不觉得难受,靳怀潇这些天来压在心头的担子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