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当手臂，水桶扣到头上当帽子。

还把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摘下来给雪人围上。

“……”

敢情他刚刚在角落里是搜集材料去了。

阴险的男人。

江鸣这边进入收尾工作，忽然看见时漾在一旁偷看他，立刻站到雪人前面挡住，

“你这怎么还偷看呢？”

“堆个雪人有什么不能看的？怕我偷师啊。”

时漾冲他翻了个白眼，把自己搓好的两个雪球组合到一起，也换了个方向挡住自己的雪人，摊开了工具包，

“我还不稀罕看呢，你也别偷看我。”

“我不看。”

见时漾投入自己的创作中，江鸣继续蹲下来暗暗鼓捣自己的东西。

中间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大炮还带了两只猫在他们周围打转，

江鸣一听见喵呜的声音，就立刻摆手，“去去去，一边儿玩去。”

时漾撸了大炮的猫头一把，也把它推开，“你去他那边玩，不要过来。”

大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各忙各的两个人，又伸了个懒腰走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梅花脚印。

等她这边噼里啪啦地做完，她拍了拍手站起身，却发现江鸣已经站在她身后，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被他拉住，

“小心。”

时漾甩开他的手，往旁边躲了躲，支支吾吾，

“你，你站这儿干嘛，想吓我啊？”

“时漾，”

江鸣笑起来，视线追随着时漾的动作，盯着她的眼睛，

“要先看看我的雪人吗？”

“看就看，本来就是要看的呀。”时漾不明所以。

江鸣侧开身子，让时漾走到他的雪人旁边，吸引她视线的却不是那个简单抽象的雪人。

雪人的背后是居民楼投下来的阴影，昏暗之中，有些星星点点的荧光在雪人背后亮着。

“后面是什么啊，你还……”

时漾问着，绕到雪人侧面，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雪地上插着很多雪玫瑰，有高有低，错落有致，雪花上撒了像是荧光棒里的颜料一样的东西，让这些花都泛着亮眼的荧光。

时漾倒吸一口冷气，她还以为是江鸣什么作弊的小把戏，猛然看到这样的场景，被惊的话都说不出。

她前段时间在网上刷到过雪地玫瑰的视频，要用卡片铲起雪弄成薄片，然后一片一片地按着形状捏到树枝上，为了固定花瓣，做这个时不能戴手套。

只是网上的雪玫瑰只在白天的阳光下好看，洁白的雪折射着阳光，非常耀眼，晚上就看不太清了。

江鸣的创意很好的改善了这一点。

她嘴巴还没合拢，木然地把视线转向江鸣，这个时候，他应该要说点什么的。

“时漾，你喜欢吗？”

江鸣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带着忐忑。

他是前几天才刷到雪玫瑰的视频的，看天气预报近期没有雪，他本来打算好好学一下等下雪了做给时漾，这场雪来的突然，他准备的很仓促，甚至还是时漾也在场的情况下偷偷摸摸做的。

至于这个发光剂，还是他刚刚在楼上翻箱倒柜找工具的时候，在犄角旮旯里找到的去年过年队里办活动用剩的荧光棒时才想到的。

时漾抿唇，通过吞咽口水来缓解自己的紧张心情，故作轻松道，“你指的是什么？我喜欢什么吗？”

没料到时漾会这样反问，江鸣看起来更慌乱了，遗憾的是两个人在雪地玩了半天，脸和耳朵早就冻的通红，她没办法通过他的脸色判断他此刻的心情。

江鸣握紧了衣角，半晌才鼓起勇气开口，“玫瑰还有……我，你喜欢吗？”

她就是随口逗一句江鸣，不代表她此刻就是镇定的。

她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似乎现在的人更喜欢先聊天，聊到两个人把窗户纸都捅破了，才带着花象征性的表白，有些甚至连象征性的表白都没有，在手机上打几个字就算表白过，两个人就算确定了关系。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一个人，在两人此前从来没提到过任何关于感情问题的话题时，郑重其事地准备了惊喜，然后问她，“你喜欢我吗？”

他不是说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只是在小心翼翼地，确认她的心意。

耳边全是扑通扑通的声音。

两个人站得太近，时漾都分辨不清是谁的心跳。

她抬眼，江鸣低着* 头，眼神急切又真挚。

他脖子上的围巾还围在雪人身上，整张脸都露着，任何的神情变化再也无处躲藏。

时漾没说话，只是一遍遍用视线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