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清檀面上的冷意,即刻能想明白些, 他隐隐咬了些牙问:“朕和一个人很像?”
“对。”沈清檀毫不迟疑。
他气到发笑:“你心悦他?”
“对。”她死猪不怕开水烫那般。
季照临彻底要暴怒了, 仿佛前头那个温柔似水的人, 根本就不是他:“那你最初说的喜欢朕,爱慕朕, 是不是只是因为,朕像他?”
沈清檀抿了抿唇,面色不变,但是心里很清楚明白,勇气已消退了几分,勉强嘴硬道:“对,你说的都对。”
季照临双手死死攒成拳,面若寒霜, 像是要将她的脸望穿。
沈清檀反正豁出去了,一点儿都不害怕,冷酷以对。
终于,是季照临先憋不住,他站起身来, 没什么感情道:“朕去唤太医来。”
去吧,早该去了, 别来打扰我清静, 沈清檀这样想着。
她闭上双眼, 仿佛要隔绝外界的一切。
季照临没有立刻走动, 仍站在原地,盯住沈清檀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容,等了有一段时间,方转身离开。
听见脚步声,沈清檀慢慢掀开眼帘,所有情绪消失,眨巴了下眼睛,她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因为被当作了自己的替身,所以想要气气他,报复回去吗?
还早几年的时候,她都不曾这么幼稚过。
大概这几年的懵懂是她的本性,纯真自在惯了,反觉得舒服,即便恢复了记忆,也想继续依着性子做事,这样能多开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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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圣上出来,和太医一同候在外殿的春夏秋冬一个个急哄哄围上来,叽叽喳喳问着贵妃的情况,其中冬藏,更是抻长子脖子,恨不得自个儿跑进去看。
季照临面色冷峻,吩咐太医道:“她醒过来了,去看看她,给她开几味调养的方子。”
太医应好,屁颠屁颠去了。
季照临望向冬藏。
这丫头当时找人去救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他亲眼见了,当时估计天都塌下来了,不让她亲眼看看沈清檀,估计是不能安心,于是道:“冬藏跟着进去,看娘娘有什么需要,好好伺候着,其他人别进去了,免得打搅到她的安宁。”
除了冬藏之外的春夏秋立马难掩失落,可圣上都发话了,也不能去辩驳,同时意识到自身的举止失了宫人风范,一个两个站回原处,竭力端正起来。
朱全原本是跟着候在一旁的,这时抬起眼来看季照临,一双老眼似是在问:那老奴呢?老奴能不能进去看看?
季照临打破了他的希望:“回宫。”
朱全:“……”
回宫之后,也不见圣上有什么正经事要做,只是在那里胡乱踱步,看得朱全心焦。
他问:“圣上,娘娘醒后,你们是又起了争执吗?”
季照临听闻,脸立刻阴沉下去。
他探出一只手,摩挲着下颌,问:“朱全,你看朕这般模样,还能有人长得和朕相似吗?”
朱全立刻回答:“圣上这般贵气的真龙天子样貌,普通人哪里……”说着说着,却也不确定了,“若是王爷们,说不定是有几分相似。”
“还是王爷?”季照临眉毛一挑。
朱全被他搞糊涂了,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去调查一下在各自封地的那几位,除了最新的画像,还要眼见为实,还有……”
季照临思考着,坐在了书案前,将牙齿咬得咯咯响:“若不是他们,民间还有呢?朕要悬赏黄金十万两,不找到他,誓不罢休!”
朱全倒吸了一口凉气。
48 表白
◎“朕就是心悦你了,那又如何?”◎
当悬赏黄金十万两, 只为找到一个和季照临模样相似的人这事传到清檀殿时,沈清檀正半躺在榻间啜着汤药。
冬藏边给她喂药,边嘀嘀咕咕, 将这事说得绘声绘色,听说当时, 圣上震怒, 他抓过笔去下这道令时, 狠狠咬住牙,几乎要生生咬碎。
沈清檀先是僵了一会儿, 迟钝地反应过来,立马将冬藏递到她嘴边的汤匙推开,直挺挺坐起来,瞪圆眼睛问:“他疯了?”
冬藏面色稍变:“娘娘,不可这样说圣上。”
旋即想想,目下只有她与娘娘两人,其余* 人等都清出去了,稍微心安一些。
“不是, ”沈清檀嘴唇抿抿,“他当真是疯了,哪来的那么多黄金啊?”
不是都说国库空虚吗?现如今的情况,恐怕是掏空了整个国库,都找不出十万两黄金来吧。
原来娘娘在意的是这个, 冬藏寻思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