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镗扫向守静残躯的同时,疾扑黑熊口中。
“谁说来不及了?”楚环城的笑声适于此时传来,黑熊精只觉巨镗被一股大力托住,离守静只差毫厘却无法寸进,而冉冉面的蛇头也被一股力量吸住,头不由已,退回腹中。
二妖险险两败俱伤,各各出了一身冷汗。正要罢斗,忽听楼顶传来一声大吼:“恶妖,果然是你害了殷老财一家。”
“呼啦”一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冉冉面、黑熊精以及正在恶斗中的冉冉尾、毛羽生、袁无仁同时罩了进去。
这些妖人大叫一声,分向窜出,不提防左右各有一道符光发出,两个道人手持长剑,剑上用猪狗之血画了镇妖之符,被法催动,有如实形,电射众妖。
这些妖人识得此法非是幻术,乃是道家真言,但被射中,数日内功力全失,形同常人。此时这五妖再顾不得敌我之分,同力施为,黑熊精巨镗托天,要搅翻大网,其余四妖则化出一层黑气,疾吹金符,要将道法化去。
然而正
当他们面临上下两重危机之际,又听“哗”地一声大响,一盆腥血迎头浇下,这血同样经过道法淬炼,遇妖术直如滚汤卧雪,立时驱散黑气,使得无数符光罩体,众妖在一片惨叫声中被大网兜个正着,粽子般你推我搡,在网中滚作一团。
一男一女两个道人挤过人群,进入广场,楼前小贼虽多,却俱被眼前一幕所镇,竟是谁也没拦。
楼顶风声骤响间,又是一老一少两个道人跃下地面。那跃下的年老道人身形不高,小眼鼓嘴,口中黄牙七扭八歪,点指冉冉面与冉冉尾道:“妖孽,我从城外一路追踪你到此,不意这里竟藏了这许多妖魔,合该贫道积德,今日替天行道,要除了你们这些恶魔。”
老道身旁的年少道人年龄在二十上下,凹脸细眼,面白无须,挤出两滴猫尿道:“妖人,你们胆敢害我全家,若非我与师父、师叔们正巧回家,倒要被你们白白逃过,看我不活炼了你们,为父母祭灵。”
旁边走来的一男一女两个道人俱在三十左右,男道人长脸长须,女道人细眼小嘴,眼眶中各存了一对昏黄眼珠,目光飘忽不定,如奸似诈。
那男道人虚叹一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师侄节哀,咱们还是速速了断此事,好上五花山天莲岭寻求明主。”
女道人也道:“正是,师侄父母享尽人间繁华,也不枉此生了,倒是师侄还在年少,当追求自己的功业,莫为死人心哀了。”
年少道人抹去眼泪躬身道:“谢二位师叔教诲,既为二老报了仇,殷无孝也算尽了孝道,从此一了百了,正好潜心随老师练法,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年老道人笑道:“无孝如此想法,正是有所担当的表现,强过那些痴痴缠缠的糊涂男女百倍。你这便随老师将这些妖人拖去,拿他们的血肉炼铸降魔幡。”
“是!”青年人应一声,便要去拖大网。
楚环城见这帮道人你言我语,旁若无人,便命人取来一把椅子,当门而坐。直待对方要扯网离去,这才喝道:“且慢。”
这几个道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心道:“哪里冒出那好大一棵葱来?”只听那棵葱又道:“各位要投奔秋无风,不如投奔我楚环城。”
年老道人道:“谁说我们要投奔秋无风?”
楚环城笑道:“各位适才说要上五花山天莲岭,难道不知天莲岭上,秋无风已经举起义旗,率众造反了吗?”
“五花山上竟是秋无风在当家吗?”老道人一愕道:“我们夜观天象,五花山上天枢当头,主阳德,天子之象,未来明主将在那里产生,这才一路奔来,要佐他共成大业。”
楚环城一听大笑道:“那是昨夜之前的天象了,今晨一声天雷,早已使正邪异位,前途重组,可笑你们井底之蛙、目光短浅,还沉醉于那一点点微末道行中自以为是、迷途不返。”
老道身旁的年青道人殷无孝一指楚环城道:“你是谁?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造谣惑众?”
楚环城微微一笑道:“我是谁?你问问你的膝盖便知。”
年青人一听怒道:“你当我傻呀?我偏就要问问,问不出结果时,也好叫你当众出丑。”说罢低头道:“膝盖膝盖你告诉我,这个傻瓜是什么人?”
一语问罢,那膝盖向前一弯,冲着楚环城当街跪倒。
年老道人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之所以不拦徒弟,是想看看对方要使什么手段,但直到徒弟跪倒,老道人竟全然未见楚环城出手或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