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一脸疲惫地来到盛老太太的院子,跨进堂屋便对着端坐于榻上的盛老太太拱手行礼:“母亲,想来您己经知道了,近来府中风波不断,儿子实在是惭愧。”
他微微低头,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盛老太太静静地看着他,未应声,眼神深邃而平静,似能看透他心中的那些盘算。
过了片刻,她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身为一家之主,后院却如此不宁,传出去成何体统。”
盛紘连忙说道:“是儿子无能,没能管好后院。此事,儿子己经对她进行了惩罚,希望能以此平息事端。”
盛老太太微微皱眉,说道:“惩罚?禁足、减月例,这就够了?她那般心狠手辣,克扣卫小娘的份例,还妄图害人性命,如此恶行,怎能轻易饶恕。”
盛紘心中一紧,解释道:“母亲,霜儿她……毕竟伺候儿子多年,儿子念在往日情分,实在不忍过于苛责。而且,若处罚过重,也怕府中下人议论,对盛家名声不好。”
盛老太太冷哼一声:“名声?你若真在乎盛家名声,就该早早约束好内宅众人,何至于今日这般局面。”
盛紘低头听着嫡母的斥责,心中满是尴尬:“母亲教训得是,儿子以后定会好好整顿后院,加强管理,绝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盛老太太看着盛紘,目光中既有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也别光想着惩罚犯错之人,对卫小娘和她腹中的孩子,也得多加关照。卫姨娘本就身子弱,又受了这么多委屈,若有个闪失,你如何对得起盛家列祖列宗。”
盛紘连忙应道:“是,母亲。儿子己经吩咐下去,给卫氏增加了份例,还安排了最好的婆子丫鬟伺候她。儿子也会时常去看望她,让她安心养胎。”
盛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这便好。长枫和墨兰教导一事,你怎么想?”
盛紘一听,连忙说道:“我想着要不让墨兰到母亲这来,一来母亲您德高望重、教导有方,由您来教导墨兰,定能让她知书达理;二来母亲身边也能有个孙辈孝顺服侍,给您解解闷。”
他第一反应还是想替墨兰争取争取,在他心中,墨兰聪慧伶俐,又与林噙霜有几分相似,实在是让他疼爱有加。
盛老太太这次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微微颔首,缓缓说道:“你大娘子前些时日倒是跟我提过,看长枫和墨兰抄了家训态度良好,想着要不放在她院子教导。连着明兰一起,看看表现如何,日后也可以选两个人记在她名下。”
盛紘一听,眼睛微微睁大,忙问道:“她当真如此说。”
记在大娘子名下那就是嫡子嫡女了,他下意识地认为说的就是长枫和墨兰,至于明兰,他只当是王若弗顺带提及,并未当回事。
而且他一首想当然地认为家中一切和睦,即便有些小摩擦,也都能轻易化解。
“怎么,你以为如何?”盛老太太微微挑眉,看向盛紘,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盛紘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犹豫。
若长枫和墨兰能记在王若弗名下,成为嫡子嫡女,那对他们的未来自然是有极大的好处。
可他又担心王若弗会因此对林噙霜更加打压,但想到林噙霜此次犯下的过错,他心中又有些头疼,便说道:“若大娘子愿意教导,对长枫和墨兰来说,也是个机会。只是……”
他顿了顿,“母亲,林噙霜此次犯错,儿子己经对她进行了惩罚,还望母亲不要太过怪罪。”
盛老太太冷哼一声,不耐听他这在求情,摆了摆手:“长枫和墨兰、明兰一事,你且回去与王氏商量商量,再做定夺。”
“是,母亲。”盛紘又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走出盛老太太的院子,盛紘心中五味杂陈,他想着王若弗的提议,又想着林噙霜的处境,一时之间又有些心疼。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吹过,盛紘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脚步有些沉重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该如何与王若弗商议此事,既不能让王若弗觉得他偏袒林噙霜,又要尽可能地为长枫和墨兰争取一个好的前程。
盛紘的心思全在长枫和墨兰身上,长枫和墨兰因为是林噙霜所生,他便多了几分偏爱,对于同样是自己女儿的明兰,却几乎没有过多的在意。
他似乎忘记了明兰在卫小娘院子里所受的那些苦难,也忽略了明兰的聪慧与懂事,这论谁看了不说是位“好”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