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纳征的宴席开场后,整个盛府热闹非凡,吃席的吃席,投壶的投壶。
朱红廊下,丝竹之声与宾客的谈笑声交织,将满院红绸映照得如翻滚的云霞。
盛长枫与妹妹墨兰也溜到了前院,他望着庭院中正在投壶的公子哥们,突然瞥见袁文纯带来的白烨连中三矢,引得众人喝彩。
那白烨身着锦袍,身姿挺拔,每一次投壶动作都潇洒自如,透着股不羁的贵气。
长枫心头一热,拉着妹妹也挤了进去,一把夺过旁人手中的箭矢也玩了起来。
只眯着眼盯着远处的投壶,手腕轻抖,箭矢“哐当”一声落进壶中。
周围宾客轰然叫好,他越发得意,竟都稳稳入壶,引得喝彩声如浪翻涌。
待玩得兴起时,一时不察便被人哄着,叫嚷着要下注。
袁家带来的一位公子摇着折扇踱到他身边,眼角含笑:“盛公子这等神技,不赌上一赌岂不可惜?”
他身后几个世家子弟跟着起哄,推搡间将长枫往白烨身前带。
长枫被胜利冲昏了头,顺着众人目光望去,见白烨倚着廊柱,手中把玩着箭矢,神色散漫,分明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位公子好本事!我盛长枫愿与你一较高下!”长枫扯着嗓子叫嚷,瞥了一眼那名叫白烨的。
白烨抬眸看向长枫,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拱手道:“盛公子有雅兴,在下自然奉陪。只是这赌注……”
长枫一时上头,胸脯一挺:“任白公子开口!”
“听闻今日是盛家大小姐纳征,那聘雁倒是个有趣的彩头。”白烨语气缓慢,目光扫过远处摆放聘礼的高台。
“长枫!休得胡闹!”长枫刚要应下,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喝止,孙志高分开众人,快步上前,额间沁着薄汗,下摆还沾着些尘土,显然是匆忙赶来。
他一把按住长枫欲举的手:“聘雁乃是袁家二郎的心意,岂能如此儿戏?”
长枫被这一按,清醒了几分,望着孙志高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怵。
周围宾客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中带着几分尴尬。
白烨挑眉轻笑,:“孙姑爷这话说得,不过是玩闹罢了,莫非盛家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孙志高心中暗骂,面上却依旧镇定。
他转头看向白烨,目光沉稳:“白公子既然想玩,咱们作为主人家自然要尽心招待。只是这聘雁事关重大,拿来赌局终究不妥。不瞒二位,我近日得了把好剑,乃是一位铸剑名师的遗作,剑鞘以南海鲛绡包裹,剑柄镶嵌着海外进来的红宝石,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孙志高自然知道这白烨便是顾庭烨了,只是对方有意隐瞒身份,那他也只好装作不知。
他顿了顿,朝贴身小厮阿锦使了个眼色,阿锦咬了咬牙,转身疾步而去,片刻后抱着个雕花木匣折返,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木匣表面缠着暗纹锦缎,铜锁上刻着“百炼”二字,开合时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露出内里寒光凛凛的宝剑。
孙志高捧起剑匣,展开内衬的金丝软缎,剑身如秋水般的光泽顿时映亮众人面庞:“既然今日贵客临门,这剑便拿来做个添头。如此豪赌,想必各位公子也看得尽兴。”
他特意将“添头”二字咬得极重,余光瞥见那拿折扇的公子手微微一顿,嘴角的笑意僵了僵。
旁人不知,阿锦却知道这是大少爷为小少爷(赵毅)准备的生辰礼,半月前孙志高带着他跑遍扬州城的当铺、铁匠铺,又托了漕帮的关系,才从一位落魄的老剑客手中换来此剑。
此刻阿锦只觉心口发疼,愤恨地偷偷瞪了一眼那白公子,又在转身时私下白了眼盛长枫,都怪这臭小子。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宾客们纷纷伸长脖子,盯着那把宝剑,眼中满是艳羡。
顾庭烨也盯着孙志高手中的剑,嘴角笑意渐深,他本受袁家暗示,要在今日给盛家些难堪。
可眼前这人三言两语,竟将局面扭转,把他们的挑衅说成单纯的玩闹,还主动送上如此厚礼。
这人看似温润,实则心思缜密,倒比那冲动的盛长枫难对付多了,有意思。
“孙姑爷好气魄。”顾庭烨收了笑意,正色道:“既如此,若我赢了,这宝剑归我;若我输了,奉上家传玉佩一枚。”
说着,他解下腰间玉佩,放在那桌上,那玉佩通体碧绿,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孙志高心中暗松一口气,面上却不显:“如此甚好。”
盛长枫被阿锦这目光刺得缩了缩脖子。想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