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兰在孙家的日子越发的如鱼得水,这天她坐在妆台前,正轻轻梳理着如瀑的长发,一头乌发在她手中柔顺地滑落,泛着微光。
孙志高从外面回来,看着淑兰温婉的侧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
“娘子,今日忙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孙志高轻声说道,透着对淑兰的关切。
淑兰转过头,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官人,你也辛苦了。”
说着,她起身,为孙志高倒了一杯热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在屋内。
两人并肩坐在床边,孙志高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热气顺着喉咙而下,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放下茶杯,看着淑兰,突然说道:“娘子,我今日听闻一件事,实在是让人唏嘘。”
淑兰好奇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官人,是何事?说来听听。”
孙志高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听闻城外有一书生,平日里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却哄骗了一位良家少女。那少女涉世未深,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就迷了心智,不仅将自己的积蓄都给了那书生,甚至还为他与家人反目。可最后呢,书生得了好处,却无情地抛弃了她,那少女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虽说这书生最终被少女父母亲一纸状书告上县衙,但少女所受的伤害是不可回逆的。
淑兰听了,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竟有这等事?那书生怎可如此薄情?”
孙志高看着淑兰,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世间人心复杂,有些人表面和善,内里却藏着算计。还有些人,专吃女方的绝户,娶了妻子后,便想尽办法侵吞女方家的财产,等财产到手,就将妻子弃如敝履。”
淑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官人,这也太可怕了。我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如此险恶之人。”
孙志高:“娘子,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没有人会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对你好,如果有,一定是有所图。”
淑兰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官人如此说,就不怕我误会你吗?”
孙志高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娘子,你对我也需要有所防备,不要因我是你官人而全信赖我。我虽真心待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处世之道,哪怕是夫妻之间,也该有几分清醒。”
淑兰轻轻靠在孙志高的肩头,轻声说道:“官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总觉得夫妻之间,若是这般相互防备,岂不是少了几分真心?”
孙志高轻抚着淑兰的发丝,说道:“娘子,这并非是相互防备,而是一种智慧。真心相待与有所防备并不冲突,你看那些被甜言蜜语迷惑的女子,往往是因为失去了理智,盲目信任。我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清醒,这样即便遇到变故,也能保护好自己。”
淑兰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官人,我懂了。只是,我该如何才能分辨真心与假意呢?”
孙志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分辨之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平日里,你多观察那人的言行举止,看他是否言行一致。有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可行动上却从不兑现。再者,看他对待他人的态度,若是对旁人刻薄寡恩,又怎会对你真心实意?还有,时间也是最好的试金石,真心与否,时间长了,总会露出端倪。”
淑兰认真地听着,将孙志高的话一字一句记在心里。
她抬起头,看着孙志高,眼中满是信任与依赖,“官人,幸好有你在。”
孙志高轻轻捏了捏淑兰的脸颊,笑着说:“傻娘子,我自然会护你周全。只是,我也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你自己要有应对的能力。”
平日里孙志高也会给淑兰讲一些故事,有商贾之家为争夺财产兄弟反目的,有大户人家妻妾为争宠陷害彼此的。
潜移默化的让她知道外面的生活并不全像孙家一样安宁。
两人又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夜己深,窗外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孙志高看着淑兰略带倦意的面容:“娘子,时间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淑兰轻轻嗯了一声,两人起身,吹灭了烛火,缓缓躺到床上。
“娘子,睡吧。”黑暗中,孙志高轻轻拥着淑兰,在淑兰耳边轻声呢喃。
淑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在孙志高的怀抱中,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