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院门外那两个背影,挺拔的那个,还有旁边双手插兜、脑袋微歪的那个……
楚航?秦锋?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陈默脑子里像是有根弦“嗡”地一声绷断了,随即又乱糟糟地缠成一团。他定了定神,伸手拉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清晨格外刺耳。
那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过身来。
当看清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穿着件分不清原本颜色、沾满鱼腥味的旧汗衫,眼神里布满血丝的男人时,楚航和秦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重逢的错愕,有关切的打量,还有一种……嗯,更像是偷偷摸摸干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局促。
两人都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换了便服。可那崭新的T恤连折痕都还在,脚上那双白得反光的运动鞋,可依然跟这海边渔村格格不入。站姿倒是刻意放松了,可那眼神,那下意识绷紧的肩膀线条,骗不了人。
“老…老陈?”还是楚航先开了口,嗓子有点发干,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我们俩最近不是轮休嘛,就在这附近疗养中心待着,寻思着离你这儿不远,就…顺道过来看看,没打扰你吧?”
秦锋在旁边猛点头,眉头却拧成了个疙瘩,视线快速地在陈默身上和他身后那破败却干净的小院间来回扫视,嘴唇翕动了几下,硬是没发出声音。
顺道?疗养中心?这借口编的,连标点符号都透着心虚。陈默心里跟明镜似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侧了侧身,让开门口的路:“进来吧。”
小院不大,墙角堆着渔网和破旧的浮球,带着浓重的海腥味。楚航和秦锋明显有些不自在,在院里那张被海风侵蚀得斑驳的旧木桌旁坐下,屁股只沾了椅子边。
“早饭吃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做。”陈默没看他们,自顾自地开始收拾桌子。
“呃…随便,随便弄点你们这儿的特色就行。”楚航眼睛瞟着西周,试图找点话说,“你这儿…挺好,真的,来多少次都不腻,靠海,安静。”
“石斑!清蒸的!上次那个味儿,绝了!”秦锋倒是首接,说完才意识到什么,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
“没搞到石斑,”陈默声音平淡,“昨天刚收了点海蛎子和花蛤,还新鲜。”
“哦哦,那就要这个,这个好!”楚航赶紧接话,生怕冷场。
陈默进了简陋的厨房。很快,海蛎煎的香气和炒花蛤的“滋啦”声传了出来。
等菜的间隙,气氛更僵了。楚航干咳两声:“你这儿…真挺好,比基地那鸽子笼强多了,待久了人都敞亮。”
“还行。”陈默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出来,放到桌上。
秦锋拿起筷子,看着那盘金黄焦香的海蛎煎,忍不住说:“老陈,说真的,我们……”
“咳!”楚航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秦锋一脚,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陈默笑道,“吃菜吃菜,尝尝你这手艺,一点没退步!”
接下来的两天,楚航和秦锋就以“休假闲着也是闲着,帮你搭把手”的蹩脚理由,名正言顺地赖在了陈默的小院。清晨跟着他出海,回来就在小饭馆里“帮忙”。
说是帮忙,纯属添乱。秦锋洗碗,噼里啪啦能把一套盘子报销一半。楚航择菜,能精准地把最新鲜的菜叶子丢进垃圾桶,留下蔫巴的。两人一上船就吐得昏天黑地,回来脸色比捞上来的死鱼还难看。
陈默看破不说破。他知道这俩活宝憋着事儿呢,他们不说,他也不问。他照旧出海,打理饭馆,应付零散的客人,只是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他们越是这样装模作样,他心里越是往下沉。
这天下午,后厨。陈默正低头处理一条黏糊糊的大黄鱼,手法依旧娴熟。秦锋站在一旁,想递个盘子,结果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一头撞在滚烫的灶台上。
说时迟那时快,陈默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握着刀的右手都没停,左手却像一道闪电般探出,“啪”一声稳稳地抓住了秦锋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整个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我靠!”秦锋惊魂未定地站稳,瞪大眼睛看着陈默还抓着他胳膊的手,半天没说出话。
刚走进来的楚航也看到了这一幕,嘴巴张了张,同样愣住了。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鱼鳞落在案板上的声音。
陈默松开手,面无表情地捡起刚才差点脱手的刀,继续刮鱼鳞,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秦锋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嘟囔:“行啊老陈,你这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