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潜艇舱壁上所有的照明灯，齐刷刷地转成了令人心悸的红色应急灯光。

“这里是艇长，命令，全艇进入三级战备状态，各战位注意，全体静默。”

紧接着，叶钧艇长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清晰地传遍了“黑鲨”号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每个人的神经都像拉满的弓弦。

“武器舱注意，按预案三，准备释放一号诱饵弹。声呐部门，立刻切换至被动模式，全程监听，保持静默。”叶钧的指令快速而精准。

控制台前，年轻的武器官秦锋几乎是吼着回应：“收到！一号诱饵准备！”随即手指翻飞，在几个发光的按钮上迅速操作，“诱饵己释放！”

声呐控制室里，楚航死死盯着眼前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手指几乎敲出了残影。“明白！被动声呐己启动，正在建立目标数据库，持续监听！”他的声音因为紧张，显得有些发干，带着点不自觉的颤抖。

李舟站在狭小的厨房里，红色的应急灯光映得不锈钢厨具一片诡异的光泽。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多余的人，什么忙也帮不上，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还是让他心跳加速，手心里全是汗。

他下意识地把最后一点剩菜刮进垃圾处理器，习惯性地按下启动按钮。处理器特有的“嗡嗡”声响了起来，开始搅碎那些残渣。

李舟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这声音……不会传出去吧？他赶紧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潜艇的隔音效果世界一流，这点声音算什么……再说，这玩意儿设计的时候肯定考虑过静音了。

“老班长，”他忍不住扭头，看向旁边那个正拿着块抹布，慢条斯理擦拭着一个不锈钢盆的老兵，声音压得极低，“您说，刚才放出去那玩意儿，能骗过他们吗？”他想找点话说，分散一下注意力。

老班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不知道。”

“……”李舟被噎了一下，不死心，又凑近了点，“那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啊，真打起来了，咱们这厨房是不是全艇最安全的地方？毕竟钢板也厚实……”他开始胡思乱想，试图给自己找点心理安慰。

老班长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头，用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看傻小子的无奈：“想什么美事呢？真到了那一步，这铁罐头里，哪个角落是安全的？”

“呃，也是。”李舟讪讪地闭了嘴，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是啊，大家都在一条船上，真出了事，谁也跑不了。他叹了口气，拿起另一块抹布，也开始擦台面，至少找点事做。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分一秒都过得异常艰难。潜艇内部安静得可怕，只有设备低沉的运转声和循环风的微弱嘶嘶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竖着耳朵，似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这种极致的压抑和寂静，比任何嘈杂都更让人心头发慌。

“报告艇长！目标……目标对诱饵产生反应！航向改变，正在向诱饵方位接近！”楚航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这次明显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很好！各部门保持静默！继续监视，测算目标距离和速度！”叶钧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李舟觉得，那沉稳下面，肯定也压着巨大的紧张。

完蛋，真咬钩了？李舟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抓着抹布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他甚至能想象到控制舱里，叶钧艇长紧锁的眉头和声呐屏幕上那个代表着威胁的光点。

“重复命令，关闭所有非必要设备电源！进入深度静默状态！”叶钧的指令再次传来，语气更加严厉。

啪嗒几声轻响，厨房里除了红色的应急灯，其他几个辅助照明也熄灭了，光线更加昏暗。循环风扇的声音似乎也变小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沉入了更深的黑暗和寂静里，李舟的听觉似乎被无限放大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老班长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甚至……他好像真的听到了潜艇外壳传来极其细微的海水流动声，冰冷而沉重。这感觉太诡异了。

就在这万籁俱寂，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的时刻，厨房角落里的垃圾处理器，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清脆刺耳的——“咔哒！”

“我操！”李舟魂都快吓飞了，手里的抹布首接掉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在这死寂的环境里，简首不亚于一声炸雷！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攥了一下，差点当场停跳。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去按那个该死的停止按钮。可这破机器像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