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离玄天微微眯起眼睛，“你可有把握？”

阿柒：……

幽离玄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

挺好的，她们两个连雪无垢怎么杀都还没有弄清楚就想着要处置她了。

真是…

幽离玄天觉得自己和阿柒待久了，脑子也有些蠢了。

“十七。”

“嗯？”阿柒认真地看着她，“太女还有其他办法？”

“你…”幽离玄天顿了下，“算了，你不用着急，既然你能进雪无垢的阵法，那你就去和她接触接触先，等你摸透阵法的规律，你告诉孤，孤派人去杀了她。”

“好。”

计划好根本不算计划的计划，阿柒收拾收拾自己上了承天寺。

承天寺势高，西季的景色的和皇都总是不同的，如今入了秋，这山中仍旧一副绿意盎然的模样。

顺台阶而上，到半山腰的时候，可以望见承天寺山后的另一座高山，日光从山后升起，给山巅终年不化的白雪渡上一层金色。

远远看去，宛如神迹。

阿柒站在原处静静的看了会儿，继续拾级而上。

到了大殿，她拿过侍从手中的香，一抬眼和殿中的雪无垢对上。

上完一柱香，两人随即到山后的桃林漫步。

雪无垢作为承天寺的住持，按理来说应该不穷，可大部分时候她身上穿着的都是粗糙简陋的袈裟。

破破烂烂，似乎还有些褪色。

阿柒扫过她衣裳的一个破洞，有点不敢相信承天寺如今竟然这么穷困了。

她分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雪无垢穿得金碧辉煌的，那一身鎏金的红袈裟以及银丝勾宝石的白袈裟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的目光过于明显让本来神情自若的雪无垢略不自在的拢了拢自己的袈裟。

稍微换了个动作，避开衣服上的破洞，雪无垢露出一个微笑，“襄王殿下，您好像好久都不曾来承天寺了。”

哪里是好像，阿柒就是很久没有来过了。

她是那种有事求佛，没事理都不理的人。

听闻雪无垢的声音，她回过神来，正色点点头，“幽离前段时间祸事频发，本王的两位皇姐都去赈灾了，本王在皇都也忙的很，大师你作为承天寺的主持这事你是知道的。”

“无垢知道。”雪无垢双手合十，神情悲悯。“无垢也为受苦受难的百姓而痛惜，日日夜夜在殿中念经祈祷她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阿柒眼皮跳了下，总觉得她这话说得假惺惺的。

“无垢大师。”

“嗯？”

她指向林中的亭子，提议，“许久不见，时柒有些想念你了，不如我们一同再下下棋？”

想念她么？

雪无垢握着手中的一截衣袍，眉眼弯起，化去了身上悲悯不易近人的气息。

亭子中白子黑子用的是玉石雕刻而成，颗颗圆润饱满，这是阿柒从太女那里要来的礼物转眼送到了雪无垢这里当谢礼。

她以为雪无垢会用不惯新的棋子，没想到她摆到了亭子中。

摸着黑色的棋子，她能感受的出这棋子用过很多次了。

“襄王殿下，请。”雪无垢手执白子，让黑子的阿柒先下。

阿柒点了点头，将棋子放在棋盘中央，她的棋艺一般，但雪无垢没有嘲笑她，而是认真的在和她下棋。

两人你来我往，其中不知道雪无垢放了多少水，两人玩了近乎一个时辰。

最后看阿柒的棋太烂，雪无垢再怎么让棋也没办法继续下下去，才结束了这盘棋。

“快哉！”阿柒捡起黑子的棋子放棋奁里，又和雪无垢走回去。

两人路上无非又是谈那些佛经注疏，阿柒从小听这些长大还算应付自如。

到了外边，雪无垢问起她何时回去。

阿柒心思变幻几轮，忽然莞尔一笑，“本王和无垢大师这么久不曾见面，这才聊了多久，无垢大师便想着要将我送走了？”

她由本王称作我，极力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雪无垢摇头失笑，“殿下，您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无垢以为您这次也是这般，竟然不是么？”

“当然不是。”阿柒严肃道，“最近我父君身子不甚好，心中烦扰，我为人子女想着来承天寺替他求一份大师你亲手写的金刚经。”

一份她亲手抄写的金刚经？

她是认真的吗？

雪无垢垂眸去瞧她，却见她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双手，神色虔诚，“无垢大师，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