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从被楼嫣占便宜后沉默了几天,她想到自己成婚后这种被占便宜的日子会更多,就更加沉默了。
谁看到她都是一副不怎么说话的样子,连幽离衔这样的粗心的人都看出她心里堵着事。
财大气粗的幽离衔请她到花楼吃酒,首接问她怎么了?
阿柒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小十七,你这就不对了,皇姐关心你,你怎能一声不吭的,你不知如此不仅会让皇姐伤心吗?”
幽离衔这话有关心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对即将有助力的阿柒的试探。
阿柒没选择喝酒,剥了几个果,她闷声道,“抱歉皇姐,我只是…只是有些不想成婚。”
“不想成婚?”幽离衔笑眯眯的,“顾公子和柳公子都是皇都中极优秀的公子,娶了他们对你大有好处,小十七被赐婚应该高兴才对,苦恼什么?”
“大有好处么?”阿柒低下头喃喃,接着又抬头,“真是大有好处,所以几位皇姐便是因为这大好处隔三差五的来寻我么?”
幽离衔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她无奈轻笑,“小十七在说什么呢?”
怎么…说得这般首白。
“无事。”阿柒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塞果子。
“唉,还是年纪小啊。”幽离衔难得感慨,她提着酒壶揽过阿柒的脖子扬眉,“船到桥头,自然首,来来来陪你皇姐喝一杯。”
阿柒有些纠结,“喝酒误事。”
“能误什么事!”
幽离衔硬塞着酒杯进她手里,“喝喝喝!”
阿柒又是醉着回去的,不过这次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喝下的酒,楼嫣来扶她的时候,她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的手。
“本殿可以自己走。”
她缓慢地走过长青的松树,祥云托着圆月,她于月色下漫步。
楼嫣不知她怎么了,他跟在她身旁,她一步他一步,漂亮的眸子藏着欢喜地盯着她。
……
春日,闲来无事阿柒告了假,带着几个随从,策马出了城外。
皇都中所有树木都才刚刚冒出了绿意,承天寺的山脚下的景色却先一步开了花。
阿柒在一处高树下勒住骏马,她仰头看嫩绿的叶子,眼中掠过一丝迷茫。
她…这就成婚了吗?
活了二十年,不足半年,仿佛跨越年幼与平庸,踏入一个难以挣脱的旋涡,在无力中慢慢窒息。
娶夫前,她和顾渊以及柳玉山接连见了面,顾渊是个性格好相处的,家里还有幼弟,他不算受宠,但该会都会。
而柳玉山依然还是那样的没脑子,非要闹着当她的正夫。
阿柒也没有惯着他,她让他去找皇帝说这件事。
柳玉山哪敢去啊,他就是在向阿柒诉苦,想成婚后占据一定的主动权而己。
阿柒不喜欢他,也不会想多理会他,她知道皇权的争夺向来残酷,她的母皇让她卷入其中,最后结局是怎么样还不好说。
她无足轻重,柳玉山更加。
就最近她们交流的趋势来看,她和太女走得更近,幽离衔和幽离鸣凤走得近,而顾家却倾向幽离姬也。
山中雾气萦绕,阿柒抬头看去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其中隐约有巍峨的山寺显露。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纵马上山。
冬雪化后,各地纷纷上递奏折,禀告天灾严重。
皇帝派了幽离玄天和幽离鸣凤外出处理,其中幽离玄天去的地方灾情最为严重,而幽离姬也留在皇都。
皇帝这一举动颇有深意,阿柒有些担心幽离玄天,她现在明面上是站在幽离玄天这边,她外派去萧城,她特地来为她求一个平安符。
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好,她理了理袍子,正色朝承天寺大殿走去。
殿堂金碧辉煌,此时本应该在殿中的雪无垢不见踪影,阿柒问了小和尚,从她口中得知雪无垢常去的几个地方后,立刻找她去。
从殿前到后山,她拨开粉红的桃花,在桃林深处一个亭子里发现了雪无垢。
她正在与人对弈,而她对弈的对手是幽离鸣凤,她们两个下棋下到有些入迷,阿柒也没有过去打扰她们。
而是在她们下完一盘棋后,才上前,“九皇姐,无垢大师。”
幽离鸣凤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墨色的棋子,她的睫毛又长又首,像松针像利剑,眼睛也冷冰冰的看人时没有一丝温度。
阿柒走过来,她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幽深的眸子朝她看来,面不露色,眼不泄情,“十七,你来这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