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在甬道拐角处听完整个过程，她慢慢走出来。

正在大笑的妙怜舟一看见她就停止了笑容，他没什么表情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阿柒也问他，“你报了仇可为什么还要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妙怜舟舔了舔/尖尖的牙齿，又呵呵一笑，“沈师妹可误会我了，我是条好妖，我杀的那些人可不无辜，他们都是品行不端道德败坏的男人。”

“是么？”阿柒看向他，“我说的是无相，你报仇就要把无相拉下水？他就活该成为你的牺牲品？”

她的眼神冷冰冰的，连墙壁上燃烧的火焰也暖不了。

妙怜舟扭动脖子，妖邪一笑，“我都这么惨了，沈师妹还是只关心无相，可真是令人伤心啊。”

“你己经报了仇，你有什么可伤心的！”阿柒眯起眼睛不满。

为什么报了仇就不能伤心？

他的一生都在为报仇而活，如今仇人都死了，他也要失去一切，为什么不能伤心？

她凭什么说他不能伤心？

妙怜舟突然冲向她，手脚上的铁链哐当作响。

他抓着铁栏杆斜着脑袋盯着她，衣裳褴褛，眼瞳竖起，薄薄的唇瓣裂开露出一个笑，“我就是伤心啊沈师妹，我没得选啊。”

阿柒不想和他讨论他伤心不伤心的事情，她只想知道无相现在在哪里。

两人对视，妙怜舟忽而想伸出手碰她，阿柒后退一步。

她张口喊了声，“妙师兄，你怎么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到了妙怜舟，他额头抵在栏杆上，肩膀微微颤抖，气息重重的喘。

“不要这般叫我。”他抓着栏杆难堪道。

阿柒看他这样，反而上前一步，眼神掠过他的身体，开口，“你看起来很难受，要不要和我聊聊你和阴玲珑的事情，谈谈，我可以帮你叫人进来给你看看…”

妙怜舟握着栏杆滑下来，他蜷缩在她面前，声音沙哑，“不需要，你现在出去就行了。”

妙怜舟口上说着让她离开，可他的衣裳下的一截尾巴己经露出了出来，试探地卷起她的脚踝。

阿柒蹲在下抓住它，她不解，“你想干什么？”

从甬道拐角进来的主持看到这个场景顿了下，他赶紧上前让阿柒放开那截尾巴，“小道友，蛇的尾巴不能乱抓。”

“……”阿柒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丢掉手中的东西。

住持让她先出去，她点了点头正要出去，抬脚时一只紫黑色的指甲勾住了她的衣角。

她衣服被撕下一块。

她垂眼瞧着牢房里把脸埋在掌心的妙怜舟，皱了下眉。

好生下流的畜牲！

住持看不下去，他把阿柒送出去，拿着手中的佛杖穿过栏杆敲了一下妙怜舟的脑袋。

妙怜舟蹭着掌心的衣物，逐渐受不了，他道，“我说…我和阴玲珑的事，老东…老人家，你把沈师妹叫回来…”

……

阿柒回了一趟家，就收到了自己要嫁人的消息。

她怔了会儿，没什么反应地接受了。

几个兄长忍不住问她，“小七，你不反抗一下吗？”

“怎么反抗？跑了又被捉回来，然后丢尽所有人的脸后嫁到别人家？”

“额……”几个哥哥沉默无语。

他们想的是她反抗一下，和她喜欢的浪迹天际，他们在家中劝父亲母亲让他们想开点，等他们想开了，再让她回来。

不过阿柒没什么心上人，也向来循规蹈矩，她这么想这么说也没错。

摸了摸鼻子，沈时春安慰，“反正小妹嫁的人她认识，其实也不算太差。”

“对。”

其余几人赞同，随后在阿柒走了以后，齐齐揍了他一顿。

对他个头，就他会说是不是？

阿柒嫁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她每天只需要待在家里等待出嫁的那天的到来。

只是…她偶尔还会想起浮生界中的一切，无相鲜活温和的一面。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不记得了他，现在可能又和阴玲珑纠缠在一起了吧？希望住持能快点赶到，再次把他救出来吧。

她枕在桌上，有些感慨地想。

神吾家。

神吾执剑被关在屋子中，他砸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

生气大吼，“我说了我不娶！”

他要为大哥报仇，他们没什么要阻止他！难道他们就这么冷酷无情，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儿子死了无动于衷？！

神